江映离在被他撞破有孕之时说的话,忽然回响在了耳边。
他那般担忧他会看信,难道……
心中一动,将信取出。
阮舟摇只迟疑了片刻,就把信封打开。
他早已近飞升修为,什么心魔不心魔,对于他来说,根本没什么妨碍……
江映离说这信中他曾想告诉他孩子的事。
以他那样薄的脸皮,他会怎么说呢?
“……你不瞒我,我亦再不瞒你。”
“……我腹中有胎息,你我之子,四旬有余……”
“……吾愿孩儿出世,君心可安?”
……………………
石西境
距离阮舟摇消失,已快过去了一个多月。
江映离的腰身,原先只是碰触时能察觉变化,现如今,恐怕多看两眼,都能发现他腰身粗了……
范飞平有一日无意中瞧见,还以为自己看错。
江映离虽然发觉他的视线不对,施了术法掩盖,只是若继续在这石西境中,被他发现也是迟早的事情……
阮错一个多月都没回来,要么是他出事了,要么是他不愿意再看见他……
江映离不能继续再在这里等下去,打定主意,等到月末,若阮舟摇还不出现,那么,他就先回太衍再说!
“……师弟准备出石西境了?”
范飞平发现江映离最近竟然都在收拾东西。
这石西境内的竹屋,大部分东西江映离都没有动,但他把那些碗筷竹筒啊什么都收了。
范飞平知道,那些十有八.九是阮舟摇亲手做的。
——这让他越发觉得嫉妒却也无可奈何!!
“……我欲启程,回太衍!”
范飞平道:“你不等阮错了?”
江映离面无表情地道:“他既这么久了都还不回来,那可能是不想回来了。”
范飞平情不自禁打量着他的神情,但江映离的神情太浅,他根本就瞧不出什么。
这几日与江映离同在这石西境中,江映离并不愿意他住入竹屋,他只能在外头简单地搭了一座小屋子。
江映离看起来并不是很着急,而且,他还等得非常地有耐心……
范飞平甚至都有些不耐烦了起来,江映离如此等着别人,这自然让他看了更不舒服……
只是他知道,他再不能惹他不高兴了。
“……回太衍也好。”范飞平道,“太衍众师兄弟,担忧你担忧得紧,我们一直没传信回去,他们恐怕还在找人……”
江映离道:“你本可先出去,通知他们。”
范飞平道:“石西境还不到开启的时候,我怕我一出去,想再进来就进不来了……”他顿了顿,才低声道,“若留你一人在这石西境中,数年时光,你要如何消磨?”
江映离道:“师兄费心,然我自有办法消磨。”
范飞平碰了个软钉子,再看他一如既往清冷——甚至有些冷冰冰的面庞,只能不再多言。
月底了……
阮舟摇还没有回来。
江映离等他,等得一直都很耐心。
只不过,要出石西境的这一日,眼瞧着石西境中的“太阳”落到了山下,他只觉得一股子怒火,快要在他的胸口.爆.炸!
阮舟摇最好是受了重伤,动也动弹不得!
要不然,他今日不来,往后再来找他,他不打下他下半截来,都枉费了这几日的等待!
暮色四合,天地都黑暗了下去。
范飞平纳闷他这一日竟没有早早地上床,也不修炼或者入睡,就在院落之中陪他。
江映离只备了一只杯子,自顾自地喝茶。
一杯茶……两杯茶……
光是范飞平所见,他就喝了七八杯!
月亮渐渐上了柳梢头,四面的风都多了几丝的清凉之意。
眼见着头顶的天空,星辰从左到右,转了一天……
等太阳再出来的时候,范飞平都觉得有几分枯燥,不知江映离不入定,只单单在那儿枯坐地等待,到底是如何坚持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