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父亲原本不必要死的。”阮舟摇喉头绷紧,道:“只是,太师叔他因爱生恨……”
江映离有一种荒唐的感觉,虽然他什么都记不得,但听见“因爱生恨”四个字时,他却仍难以想象它会和孟井牵扯到一起。
“……喜欢我父亲,对他那样的修士来说,自然是种耻辱。”阮舟摇冷冷地道,“所以父亲是魔,他就立刻找到了借口……”
江映离皱起了眉头,心内却响起一个声音。
不!不是那样的!孟井绝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阮舟摇道:“……父亲抵抗兽潮,受伤了,孟井用法器验证了他是魔,便把事情捅了出去……”他道,“我知道孟井将他两个儿子的魂海j-i,ng元都抽了不少来滋养我的神魂……但他本就是害死我父亲的元凶之一,我从未感激过他。”
“不,不对。”江映离情不自禁地反驳,“师叔他,一直修的都是无情道!”
※
“……你真的是魔?”
小义州在兽潮的进攻之下已然残损处处。
那惊艳了整个阎浮提的男人,浑身都是伤口。
他周身的大伤小伤都在散发着一点点的妖魔之力……
很轻微,可是法器却能够捕捉得到。
阮落岸微微蹙眉,露出了些许苦恼的神色。
孟井放下了绷带,眼神中充满了质问与怀疑,几乎如利刃一般,向他刺去。
阮落岸却注意到了他手中的那枚金色小球:“……那法器,是师尊给你的吗?”
“……是师尊……”孟井皱了皱眉,又道,“你真的是魔?”
阮落岸没有直接回答,只道:“你不要告诉梳柔。”
孟井额上似有青筋暴起,只是他却极力忍耐住了:“妖魔二界尚未与阎浮提接轨,普通的妖魔不可能能提前进入阎浮提的——你到底是谁?”
阮落岸道:“吾名落岸。”
落岸。
长箫。
妖魔之主。
修为高到能跨越妖魔二界与阎浮提间的空间。
便连他们的师尊赵京海也未必能在妖魔二界中来去自如,阮落岸,他却能够做到!
孟井要带阮落岸回重华宫。
阮落岸一直用法子压制着自己的修为,因此受的伤虽然都是真的,但是他只消把那禁锢压制除去,伤口便自然而然地愈合了……
再次见识到阮落岸的修为之高,孟井更为忌惮!
一个修为如此高深的魔,潜入阎浮提如此之久,甚至成了他们重华教弟子,轻易在阎浮提中闯出了如此声名……
他意欲何为?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骤然间两个师兄弟都不见了,江裳心思细腻,将小义州兽潮的事交给了苗溪远,在孟井回到重华之前就拦下了他们。
“……师兄,你这是想干什么?”
惊怒!
虽然因为阮落岸的修为太高,孟井知道制不住他就干脆不制,但孟井手握恒阳剑,以神器之力威慑于他!
若阮落岸真有什么异动,他恐怕就要仰仗神器重创他!
“……这是师尊的意思。”
江裳很快就意识到,阮落岸的修为拔高了一大截。
往日里阮落岸的气势虽强盛,但还敌不过他们的师尊赵京海。
如今,他身上那天然的威势,竟比赵京海还厉害几分……
“……落岸真的是魔吗?”江裳背地里问孟井。
“是。”
“……若把落岸带到师尊面前,师尊他会不会……”
孟井反问道:“若不把他带到师尊面前,你又怎么知道,他对阎浮提无害?”
江裳道:“他是梳柔的丈夫,也是我们的师弟。”
孟井道:“你可还记得,上回在小义州,你喝醉了酒……”
江裳有些尴尬,道:“此事与我为他说话无关。”
孟井道:“你对他有意,师兄对他有,我也对他有……”
江裳似被此话所惊,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驳。
孟井道:“重华上下,对他有意者众,师尊察觉出不对,因此才让我来证实……”
江裳道:“难道这能证明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