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去吧。”容昭摆了摆手。
紫姬默默地福了福身,抱着包袱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容昭一个人,外面的雨竟然停了,雨声消失,四周安静的如同暗夜。
忽然,容昭抬手抽了自己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响,惊动了门外的卫承。
“公子,你怎么样?”卫承隔着门问。
“没事。”容昭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声。
卫承一听这动静就知道不对劲儿,因试探着问:“公子,我进来了?”
容昭没吭声,事实上他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再发出什么声音了。
卫承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容昭应声,便焦急的推开房门,一进去便看见容昭坐在地上,身上的湿衣裳滴下的水已经把青砖地面给洇湿了一片。
“公子!”卫承大惊失色,急忙上前去把容昭抱了起来放到旁边的椅子上,焦急的问:“容公子?容昭!醒醒!来人……”
“卫承。”容昭无力的攥住卫承的手,微微摇头,虚弱的说道:“不要叫人来。我不想见任何人。”
“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卫承急出了一头的汗。
容昭无力的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没事。别叫人进来。”
卫承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眼前这位明明有事,而且看上去还很严重,却偏偏说没事还不让叫人!
若是换做以前,卫承也没这么纠结,反正都是男人,干脆弄床上去把这一身湿衣裳扒下来把人塞被窝里,再给灌一碗姜汤水完事儿,可眼前这位不是男人啊!
卫小侯爷一时急的直想挠墙。
虽然慌乱,但至少还有几分理智在,忽略了扒衣裳的环节,卫承给容昭端了一碗热水来,并一手搬起他的后背让他靠在自己肩上,把碗送到他嘴边,劝道:“你肯定是受凉了,来,先喝点热水。”
容昭只觉得心慌,整个胸口里都像是被一只大手揪着,连碗里的热水都带着血腥的味道,于是撇开脸,虚弱的说道:“不想喝,腥。”
“腥?怎么会呢?”卫承简直要疯了,好好地热水怎么可能会腥?之前也没见这位如此虚弱啊,今儿究竟是怎么了?!
容昭靠在卫承的怀里,贪恋着他身上的一丝温暖,用尽力气往他怀里挤了挤最终昏厥过去。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温暖的床上了,看看床边紫姬拖着下巴坐在床片看着他。
看着他睁开眼睛,紫姬如释重负的叹道:“公子!你终于醒了!真是吓死奴婢了。”
“我没事,你们都不必担心。倒是那件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容昭欠身坐了起来,问道。
“小侯爷亲自点了几个得力的护卫把那个杀人的护卫押送到京城去了。他还写了一份证词也一并带了去交给刑部,另外奴婢也已经叫人把这事儿原原本本的跟睿王爷通报。京城那边公子不用担心,就算是过失杀人,那个护卫也要服苦刑二十年。死去的那对母子奴婢已经叫人买了一副棺材来装殓起来了。原本是应该运送至京城交由刑部仵作验尸的,简王说不必,他亲笔写了一份证词,证明人的确是他的护卫杀的,叫刑部秉公办理。所以,奴婢就做主,让铁板儿——就是死去那个女子的大儿子和几个乡亲们一起把棺材运会他们老家去安葬。”紫姬说着,又端了一碗加了红糖水的姜汤来给容昭,劝道:“这些事情公子就被操心了,您身体不舒服,又淋了冷雨,赶紧的喝碗红糖姜水吧。”
容昭这才觉得自己的小腹坠坠的痛,因皱眉道:“我说呢,怎么全身不舒服。”
“公子还逞强呢,可把卫侯爷给吓坏了!奴婢回来的时候,小侯爷的脸都是青的!”紫姬无奈的叹道。
“不是吧?被他发现了?我这也太衰了吧?”容昭顿时红了老脸。
紫姬忙摇头笑道:“那倒没有,但您晕倒在人家怀里啦!这若是让睿王爷知道了,还不知道要喝多少醋呢!”
“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容昭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喝着红糖姜水。
“奴婢自然是不敢说的。”紫姬笑道。
“别闹了。简王那边怎么样?”容昭无奈的叹道,“今天又耽搁了一天的时间,这雨怎么还在下?”
“简王说今儿先不赶路了,反正后面的运粮队还没跟上来,这雨下的太大,前面一段红泥路,车怕是根本走不动的。公子也想开些,此为天灾,白白急坏了身子也是没用的。”紫姬劝道。
容昭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此等天灾急是没用的,但今天院子里的人祸却有自己的一份,心中的那份愧疚是怎么也抹不去说不明的。
紫姬又悄声说道:“奴婢听相亲们说,昨天晚上铁板儿娘就跟护卫起了冲突,原因是铁板儿昨晚没吃饱,半夜跑去厨房偷了一个蒸馍吃刚好被那个叫小五的护卫看见了,当时就要把铁板当贼拿。他娘是个暴脾气,当时就骂回去了两句,若不是乡亲们和护卫队长拦着,他们昨晚就打起来了。”
“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容昭咬牙道。
“啊?”紫姬没听清楚容昭说的话,纳闷的看着他。
“没什么。”容昭摇了摇头。
*
雨一直下到傍晚才停,而雨一停,西方的天边便出现耀眼的阳光,把天空的云彩照绚烂的金色,引得灾民们纷纷出来观看,连日来笼罩在头顶的阴霾一下子被扫光,众人脸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笑。
容昭在屋子里闷了一日,出来透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