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种抱怨的话似乎不太适合从程景颢这种工作狂口中说出来。
她一直以为他对生活没有态度,没有要求。
楚凌诧异,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景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你不是成天都跟我在一起吗?
还在抱怨我不相信你,你觉得自己有多相信我?
如果我们两个相互之间都不信任,你觉得……”
程景颢面无表情,盯着楚凌,“这个婚是否不结更好?”
“你说什么?”
楚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一直以为中场喊停的权利在她手上,在她还没有厌倦目前这种状态时,生生被程景颢抢了先……
“开个玩笑!”
手背上忽然覆撒上一层温热,程景颢低低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又在她鼻子上顺手一刮,有些戏谑,“这么聪明的老婆,我怎么舍得呢?”
“……”
楚凌两次被程景颢堵的说不出话来,却说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的声音明明还是不急不缓的醇厚,带着蛊惑她神经的音调。
偏偏,总有股说不出的不安幻若轻纱,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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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涵云的脸色在夏婉茹被带走之后,仍然没有好看起来。
他被这些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的回不了神。
刚才如果不是顾邵东拉住他,示意他沉住气,他真想用力把夏婉茹掐死算了。
前提是他没有发现林染身份的秘密。
他的心里悲凉,神情肃穆,在休息室足足站了好长时间,直到整个休息室已经人去房空……
楚涵云双手抚在脸上,无力的闭着眼睛,酸痛的感觉让每一个细胞都浸润了苦涩和无力。
他仰头,盯着天花板上璀璨的水晶灯,双眼泛起了红血丝。
像是被刺盲了双眼,又似走火入魔,一动不动。
许久之后,他突然回过神,拔脚就往门外跑了出去。
肩膀一痛,不知撞了谁。
他模糊听见有人喊他,“老楚!”
偶尔会有人喊他“总裁!”
他好像听见了,又好像听不见。
面前的人,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张张不断变换的流影……
他的目光,匆匆在人群中搜索那道刻入心底的身影,却以失望落空。
云初山庄门口,一辆奢华到无法低调的林肯,刚准备起步,却因为突然扑在车身前面的人而骤然刹车。
尖锐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破人的神经!
沈轶整个人因为刹车往前冲,随即,又被安全带重重的按回座位。
在看清车身前面的人是谁之后,沈轶毫不礼让的重新发动了车子。
低促的轰鸣声响彻耳膜,楚涵云却置若罔闻,不仅挡在了车子前面,还握拳用力的砸着前盖……
“疯子!”
沈轶低咒一声,凝目轻踩油门,方向盘被从后面探出身子的人用力一拉,车头偏了位,重重撞在了一边的假山上。
而楚涵云,也因为被车头一带,人随之转了个圈,重心不稳,趔趄几步之后,一头撞在了假山边的水池上……
林染发出一声惊呼,“轶哥!”
跟着,一把推开车门,冲下去拉起楚涵云,“涵云……”
沈轶的额头撞在方向盘上,他知道有黏黏的红色液体正顺着额头流下,却无心擦拭。
只静静的坐在那里。
午后的阳光照得他脸色惨白。
少女的乔楠,跟楚涵云结婚之后的乔楠,及至现在的林染,两张不同的面孔在他的眼前交替出现,逐渐变成了三个,四个,然后更多,可惜,她们的笑脸和关切,最终都给了楚涵云。
他到底,是怎么把她丢在了岁月这条臭水沟里?!
再也无法回头了!
还是,他从始至终,都是楚涵云的手下败将?
这一次,明明是他先认出乔楠……
沈轶很安静,也很淡定,连呼吸都变得默然无息,坐在车子里,像是没有了生命气息。
麻木而了无生气。
车门突然被拉开,沈御像一只迅捷的豹子,不知从哪里窜了上来。
“爹地!有没有怎么样?爹地?”
焦虑而急迫的声音终于让他回过神来,死灰般的眼睛终于有了些微光亮,“阿御!”
一语终是无言,只剩下泪光浮动。
这个景象在沈御后来几十年的人生里里,始终都无法忘记!
你可曾见过巨人流泪?
那种撼动人心的震颤,会让你的整个生命为之悲伤……
心灵,意念,生命,都无法抹平它的印记,直到用时间来终结这种震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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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心医院。
顾邵琛拿着两张ct和核磁共振的片子,往阅片灯上一卡,跟专科大夫做了简单的眼神对接。
老资历的专科大夫扶了扶眼眶,口吻严肃。
“鉴于沈先生刚才有轻微呕吐的针状,不排除颅内高压影响,但是从ct片子上来看,暂时没有什么异常,我建议你去查一下血,看看有没有其他炎症引起的不适;这个建议同样针对于楚先生……”
“不用那么麻烦,半个月之前,我才来这里车祸检查过……”
沈轶结果验血单看了看,并未有多少情绪波动,却不置可否的把它递给了沈御,那意思非常明确,他不要做检查。
“如果我没有记错,上次沈先生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