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一思索,换了口气,才再次开口。
“阿御做事你放心,每一步都很稳,就是步子,好像急了些!”
“一击即败,对于盘亘g城这么多年的家族来说,不可能。
但是蚂蚁搬家,又太慢……”
沈轶饮一口罗海生换给他的纯净水,略蹙了眉头,但也没有提出换成酒水。
这些年,自饮自酌已经成了习惯,哪怕胃喝坏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戒下这饮酒的习惯。
“如果事事按部就班,走些常规路线,眼睛就盯着审批、拿地、贿赂这些老毛病,相信这一行哪家都逃不了审核。
况且从这里入手,一拉就是一大片利益关系上的人。
我们初到g城,不能把自己孤立起来,给自己树太大的目标。
整合清算起来,民不与官斗的古语良训还是是要谨记!
这把刀子,必须从楚家内部的链条上切……
我猜,阿御起码会给楚涵云下个不小的套子当见面礼……”
罗海生于是把沈御布下的局和现在所达到的程度都跟沈轶汇报了一遍。
最后总结,“多少会牵动这方面的关系,但是阿御说了,我们的目标是把楚家的盘子打乱,分散,然后再鲸吞下来。
至于那些拐着百八十里弯子的事情,自然会有感兴趣的人来查,不关我们的事。
但是出的问题,楚涵云却必须背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李鬼的债,最终还是会追到李逵头上!”
罗海生其实对楚涵云的印象一直不错,但是涉及先生和他之间的私人恩怨,他也无能为力。
在古代,这大概就叫各为其主。
就算放现在,那也不算违背江湖道义。
因为他们只是利用了某些黑暗灰,并不算主动为楚寒云下套。
沈轶沉思一阵,“顾家这边的关系可有设想好?
现在顾家和楚家可是姻亲关系。
就私人感情而言,之前提点过你,不要伤到顾家,这是我欠他们的人情!”
“这个问题倒是为难了阿御!
就算不是你的人情,就着小姐和顾家的关系,他也左右为难。
说起来阿御这个人,性子倒是跟你近得很,看似不讲人情,其实心思很重。
对顾西陆,他也算是一让再让了!
关键是顾西陆的立场,比着你这边,肯定跟楚家更亲近……”
罗海生叹了一口气,“阿御不想小姐卷进这场瓜葛,便打着赛事的名义,劝她到美国老何的名下。
不过看意思,小姐跟顾西陆的感情日益稳定,她倒是不想离开……”
“顾西陆这个人,你也接触过,并不像外表看起来的简单。
他在美国的五年,并不是无迹可寻。
楚家和顾家若是联手的话,确实会比较棘手。
但是以他一个商人的本性,我倒是很想看看他对阿乔的诚意。
你说,他会不会从你们的动作中嗅出什么特殊的气味?
这些都是环环相扣的关系,你要提醒阿御考虑……”
罗海生虽然应下,却在心里开始煮着一锅烂粥。
如果没有顾西陆突然跟小姐闪婚的一码事,什么都简单了!
现在这样,分明就是一家人窝里斗嘛!
这都叫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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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多起来,楚涵云和夏婉如便分开应酬客人。
男人聚在一起侃侃而谈,女人们便约了一起闲话家常。
女人的一辈子,好斗和攀比心理伴随一生。
比相貌,比气度,比家世,比福气。
比的最多的,还是自家的男人。
哪家男人的地位高,哪家男人的实力雄厚……
但凡能当谈资的,都可以拿来比。
夏玉兰和夏婉茹便在这种攀比和恭维中,享受到做女人的无上荣耀和至高荣宠。
夏婉茹还学会了装在心里,夏玉兰则直接表现在了脸上。
原本她也是低调的性子,在乔楠车祸,夏婉茹正式得到楚家太太的名衔之后,心里的喜气挡也挡不住。
对于这样衣香鬓影,名流穿梭的场合是说不出的喜欢和习惯。
她越来越圆滑如珠,会打扮,会说话。
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姿态。
习惯了豪门贵妇围在她身边恭维讨好。
也习惯了乔松柏的名衔带来的一切荣耀……
她和夏婉茹,互相依仗,共享荣宠,对于豪门夫人来讲,那是锦上添花的美谈!
此刻,她就站在一圈人中间,夏婉茹挽着她的胳膊,轻轻的依着她,嘴角带着温慈的笑意凝着别人。
“我这身秀禾装,是老乔提前一个多月就给定制的。
苏州名绣,纯手工缝制,听师傅说,光这手上功夫可是花了半个多月……”
夫人们于是围着她的秀禾装一阵“啧啧”的赞叹声和羡慕眼神。
她非常享受此刻夫人们的赞扬,“夏夫人,还是你有福气,g城多少姐妹羡慕都羡慕不来!”
“是啊,你们家乔老,对您真是宠的没话说……”
“就是,多少人会有您这样的福气?
做女人做成您这样,一辈子真是值了!”
“楚太太可是要多跟母亲学学!
我们女人哪,就是要享受人生,像您这样,就太辛苦了点……”
夏婉茹面上挂着温婉的笑意,陪着夏玉兰和这些夫人应酬。
她心里瞧不上这些只知道花钱打小三的败家娘们,脸上却挂着大家闺秀的仪态,笑容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