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摄政王点的早餐传到厨房时,一屋子的厨子都抓瞎了。
几个御厨拿着勺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个御厨好半晌才小心斟酌着问:“谁给王爷吃这样粗糙的食物?清汤面倒是……倒是也不难做,只这芝麻烧饼要用烤炉,咱们这里也没有啊,还有小咸菜,恕我说句实话,宫中哪里有这玩意?主子们谁吃那个?若真要,只能朝下头的小太监小宫女伸手,只那些奴才的东西,如何能入王爷的口?”
路萍在摄政王跟前素来小心,可到了下头,却是很有气派的,她冷哼一声:“这我可不管了,主子爷要的东西,你们若是想不出法子,就去领罪。”
御厨们不知如何是好,赶紧命人去内务府置办东西。
只可惜,传话的人去了内务府好半晌没回来。
摄政王等的心急,越是等下去,越是馋那清汤面,想到早些年在外头吃过的芝麻烧饼,又觉得肚子里饿的烧心烧胃,难受的紧。
人饿了脾气自然不好,摄政王也是如此,过了小半个时辰也没见他点的饭菜上桌,又换了一身衣服,还没东西吃,摄政王的脸色就不好了。
只是他人清冷,脸上也没什么怒色,坐在那里慢悠悠的问:“怎么,这清汤面就那么难做?”
这一句话问出,吓的下头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又过片刻,就有御厨被带到跟前。
看到摄政王那清冷的样子,御厨心里也是直打鼓,可还是鼓起勇气实话实说:“回,回王爷话,实在是内务府那边刁难,我们只是想寻个烤炉给您弄烧饼,可内务府那里却说,却说要是做烧饼的话,必然还得,还得再添置人手东西,要,要拨上千两纹银……”
话没说完,御厨便见摄政王冷着脸拍了拍桌子,而那十分坚固的紫檀包金桌子就在他眼前散了架:“内务府?是谁负责的?路萍,给孤把内务府官员的名单以及家眷姻亲关系的记录拿来瞧瞧。”
第五十四章 皇子
路萍用了一刻钟搬了一撂宗卷进门。
她把宗卷放到桌上,看到摄政王脸色越发不好,吓的也是垂头不敢说话。
摄政王拿了宗卷翻了翻都给气乐了:“大楚朝倒真是养了一帮祖宗。”
却原来,这内务府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是联络有亲,各家各户沾亲带故,贪腐起来那真是极其厉害,不说旁的,便说拿捏皇帝后宫的事情就做出不少,而且,有时候还敢为难皇帝,皇帝想吃什么想穿什么,他们就能驳了去。
长此以往,内务府官员气氛越发的嚣张。
一屋子的人听了摄政王这话,更加害怕。
就连跪在地上的厨师都吓的面色发白。
摄政王再翻几页,看到一个名字时,脸色都气青了:“宋家倒是挺精明,为着淑妃也付出不少嘛。”
原来,这一页上记录了宋淑妃的一位兄长娶的就是内务府管事詹家的女儿,这詹家早先跟太祖打过江山,是内务府老牌子世家,和内务府另外两个管事董家还有张家都是老亲,这三家联手,就能遮了内务府大半边的天。
“怪道内务府敢驳了孤的令呢。”看完宗卷,摄政王目光如电般射到地上的厨师身上:“今儿孤这碗清汤面还有烧饼是必要吃的,你去叫人先到外头买了给孤送来。”
厨师终于解脱了,大汗淋漓的站起来应声出去。
此时已经要到半上午了,摄政王因为饥饿,脸色更加不好。
伺侯他的下人一个个战战兢兢的,这些人都是跟着他的老人了,知道这位主子向来冷漠,看似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可有两样事情不能逆了他,真要在这两件事情上叫他受了委屈,那可是要杀人的。
这两件事情其一便是穿着和睡眠,他不求有多好,但求舒服两个字,然这位主子自小娇生惯养的,吃的用的都是天下间绝顶的东西,要叫他觉得舒服,还真不容易。
另一件事情是吃,他如果想吃什么,那必要吃到嘴里,不然,总是不塌实,而且,摄政王经不得饿,只要饿了,必然脾气变差,如果这时候再招惹他,那可就不是杀人那么简单了。
就在屋中气氛极其沉闷时,外头小太监端了清汤面以及烧饼进来。
摄政王颜色变缓,端起碗来先喝了口汤,再吃了些面,又拿起烧饼咬了一口。
大约是饿的狠了,这样简单的饭食,他吃起来却觉得很是香甜,没多少时候,就把一个大烧饼还有一大碗清汤面都吃光了。
吃完了,摄政王接过纯白的丝质帕子擦了嘴,十分回味道:“怪道她吃起来那般香甜,原来这样好吃。”
有了这碗面打底,摄政王便对外头的民间食物产生了很大的兴致,他叫过路萍吩咐一声:“孤中午的饭菜也别弄那些麻烦的,只要两三个素炒的青菜,再加上碗米饭就得了。”
路萍答应着出门吩咐底下的人。
摄政王又想起一事来,等路萍回来问她:“孤记得赵氏的儿子如今年纪也不小了。”
路萍知道摄政王问的是赵皇后所生的大皇子,立刻笑道:“是呢,年纪不小了,好似十一二了,前儿大皇子还来跟您问安呢,您忙着,所以没见。”
“叫什么名字?”摄政王又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