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妃却会意错了,还当她的亲和态度赢得了沈薇的信任呢,不然怎么会自曝其短呢?“这有什么?咱们这样的人家哪里就需要主子亲自动手裁衣?阿薇不怕,没人会挑你这个理儿。”她还安慰了沈薇一番呢。说得沈薇的脸上飞上云霞,好看极了。
晋王妃看着微垂着头安静坐在那里的沈薇,越看越欢喜。漂亮好啊,漂亮才能笼络住那个性子冷清的贱种;柔顺好啊,柔顺才能听她的话;草包就更好了,这样才好摆布不是?
于是晋王妃的话越说越露骨,“啧啧啧,像阿薇这样的佳人连身为女人的我看了都心生怜爱,难怪咱们大公子巴巴去求圣上赐婚。”掩着嘴就笑,一双眼睛却紧盯着沈薇。她一直都觉得这桩赐婚来得古怪。
沈薇的眼睛闪了一下,这是说徐佑那个蛇精病好色,还是讽刺她私交外男?沈薇想都没想就把罪名推到了徐佑的头上,事实上也是如此,这桩婚事本来就是徐佑那个蛇精病弄出来的。
于是沈薇羞涩地垂下头,小声道:“之前在大长公主府和大公子有过一面之缘,那时,那时阿薇才刚回京,也不识得那是大公子,还是圣上下了赐婚的圣旨,阿薇才知那是大公子的。”
原来是这样啊!晋王妃心中暗暗点头,一面之缘就求赐婚,原来那个贱种喜欢这样的货色呀!她心中一动,招过华烟低声吩咐了几句,华烟点点头退了出去,退出去的时候好似还看了沈薇一眼。
沈薇猜测这是跟她有关了?面上却不动声色,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罢了。
晋王妃对沈薇解释道:“我娘家有个侄女在府上小住,你们年纪相仿,应该能说到一块去,我喊她过来你们见见。”
沈薇心道不是见见这么简单吧,就听晋王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说来这也是我的一点私心,我们大公子打小身子骨就不好,他又常在山上养病,我们虽牵挂却也鞭长莫及,我娘家这个侄女性子最是柔顺细致,我就想着把她给大公子做个贵妾,跟在他身边服侍他。前些日子提过一嘴,大公子顾忌着阿薇还没进门,不大情愿。”
她的眼睛盯着沈薇,“咱们这样的门第,三妻四妾是免不了的,慧姐儿性子好,不是那等淘气的,不会跟你争什么。而且大公子身边多个人也能帮帮你不是?阿薇觉得呢?”
这是逼自己给徐佑那个蛇精病纳妾的节奏?她还纳闷晋王妃对她咋这么和善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帮帮她?她能说她不需要帮忙吗?徐佑啊徐佑,你还没大婚,你后娘就已经着手给你纳贵妾了,艳福不浅啊!沈薇心中恨得牙痒痒,要是徐佑在跟前,她一定要踹他几脚。
沈薇脑中闪过千万个念头,其实在外人看来不过一瞬,她刚要开口,就听到身后的桃花大声喊道:“不行!”
“大胆,主子说话你一个小小的奴才插什么嘴?拉下去张嘴。”施嬷嬷本着脸喝斥。
沈薇赶忙站起身求情,“王妃息怒,阿薇这个丫头脑子不大灵光,她陪着阿薇在祖宅一起长大,一时护住心切,还望王妃饶恕了她这一回吧。”
晋王妃早就看出桃花是个傻愣的,跟个傻子计较不是自降身份吗?她没有生气,拦住了施嬷嬷,饶有兴趣地问桃花,“怎么就不行了呢?”
沈薇都替桃花捏着一把汗呢,她也不知道这个向来眼里只有吃的桃花今儿是发哪门子疯。
就听桃花说道:“不行就是不行,大公子不许纳贵妾的。我们小姐的亲娘就是被贵妾气死的,小姐待桃花好,桃花不能让小姐被人气死,谁做贵妾桃花就打死谁,桃花的力气可大了。”
她一本正经地说着,还怕王妃不信,眼睛瞅了瞅,直奔屏风而去,沈薇阻拦的话还在喉咙里,她就已经抬脚把那架看起来就价值不菲地屏风给跺个稀巴烂。
沈薇瞧见晋王妃的脸都黑了,屋里伺候的下人全都目瞪口呆。她心中暗爽,面上却满是羞愧,“王妃,这,这——”她急得眼睛都红了,对着桃花喝斥,“桃花,瞧你做得好事,还不快跪下跟王妃请罪。”
桃花倒是很听话地跪了下来,“王妃,实在对不起,踩坏了你家的屏风,要不我赔你一个?我有月钱,都在小姐那攒着呢,应该够的。”
她还真敢说!晋王妃差点没吐出血来,这架屏风可是金丝楠木的,值上万两银子呢。是你一个做丫鬟的月钱赔得起的吗?
桃花不懂,沈薇却知道这架屏风的价值,她涨红着脸道:“王妃,都怪阿薇教仆不严,这架屏风阿薇来赔,王妃说个数,阿薇一回府就把银子送来,只求王妃别生阿薇的气。”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垂越低,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晋王妃能怎样?她能要未来儿媳的银子?传出去还不得被人笑话死?何况这又不是沈薇的错,她堂堂一个亲王妃,能跟个傻子一般见识去?就是把她打杀了屏风也回不来了,还不如大方揭过也显示她的宽和慈善。
于是她按捺住心中的不快,淡淡地道:“乖孩子,快起来,吓坏了吧?这不怪你!不过是个物件,毁了就毁了吧,说赔就太外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