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悠握着茶壶的手轻轻地抖了一下,碰到了陶瓷杯沿,滚烫的茶水不小心洒了出来,溅到了她的白皙的手指。
“嘶——”她疼得抽了一口冷气,把茶壶重重搁置在了桌子上,神色慌乱,周旭尧见状,抽过纸巾递到了她的面前。
韩悠迟钝了几秒,咬着下唇接了过来,“谢谢。”
擦拭掉手上的茶水,又低头整理桌子。
周旭尧并未理会她的心虚的闪避,低下头,抬起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扣,“韩悠,我的耐心不多。”
韩悠僵笑着,“我怎么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闻言,周旭尧停下手里的动作,清俊的脸上依旧挂着笑,然而笑意却不抵他凉薄的眼底,韩悠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着后脊背有一阵的寒意爬上脊背,心尖抑不住地颤栗,无措地看着他。
周旭尧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含在唇上,青白的烟雾晕散将他的五官笼罩得模糊不清,却气势清贵,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压迫感,“香薰,茶水。”
他说了两个词,简洁得一个多余的鼻音都不曾有。
韩悠僵住地坐着,心头却狠狠地震了一下,仍旧装得无辜,“什么?”
周旭尧脸色深沉晦暗,眼神更像是淬了冰,声音也跟着冷下来,“看来你是学不聪明了。”
有些把戏,糊弄别人可以,但他混的时间,比她走过的路都要多,这些拙劣的手段,他早不知道见识过多少,而比她厉害的人吗,他也遇到好几个。
讲真,韩悠这点小动作,他完全不放在眼里。
周旭尧只是冷冷的睨着韩悠,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温度,夹手指间的烟在燃着,空气中酝酿着一股烟草的气息,把香薰的那股味道冲淡了不少,“韩震也知道?”
韩震现在是韩家公司的执行总裁,如此一来,韩悠想要在韩家公司里工作,就不是什么问题,只不过这一次的和韩家谈的合作,派过来是韩悠,周旭尧还是有点意外的。
不过在公司的时候,韩悠只是把策划书送了过来,并未详谈任何的事情,而是提出了一起吃中午饭,这一次的负责人也会出现,所以周旭尧才同意过来。
很可惜,结果并非如此。
韩悠仍旧是那个任性得不顾后果的韩悠。
只是,他很想知道,韩震是否也参与其中。
韩悠咬着下唇,眼底慌乱很明显。已经无处可藏,“你为什么会知道?”
确实,她做得很隐晦,一般人都不会注意到这些,不过怪就只能怪,她遇上的人是周旭尧。
周旭尧起身,端起陶瓷杯,修长的腿迈开,走到了放置香薰的桌子上,然后,随手一倾斜,茶水全部倒在了香薰壶里,火苗就灭了。
男人寡淡的脸上。唯独一双黑得深沉的眼睛,透出了一丝嗜血的凉薄,惊悸人心,“韩悠,我一向不太喜欢刁难一个女人,”清淡的口吻,宛若一阵轻风,“这一次就算了。”
“不过——”
就在韩悠刚要松下一口气,他蓦地又出声,眼神迸着凌厉的寒芒,像一把锋利的刀刃,架在她细嫩的脖子上,稍有不慎,就会见血。
“你那点心思最好收敛一下,”他步履沉稳,行走至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冷眼睨下,淡淡启唇,“你应该知道,当年那件事情,是韩震救了你。”
当年韩悠害惨了凌菲,事发以后,她没有出现在现场,不过听说,若不是旁人拦下来,韩震也许就被周旭尧给打死了。她害怕得不敢出现,躲起来的那几天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再后来是韩震联系了她,韩震很理智地告诉她周旭尧在找她,让她出国,她当下就一走了之了。
也许正是因为她没见过周旭尧发怒的模样,所以几年以后的现在,才不知死活地想要给他下套。
“旭尧哥。”
曾经的韩悠,就是那么称呼周旭尧的,骄傲又柔软,心无城府的让周旭尧也对她多了几分宠爱。
只是时隔多年以后,再被她这么称呼,周旭尧只觉得讽刺。
韩悠皱着眉,眼底闪烁着一层泪光,“我只是喜欢你而已,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我的真心?非要这么践踏我?”
她就是不甘心,为什么做了那么多以后,他都不看她一眼,现在两人的婚约也取消了,她牢牢抓住的救命稻草,就这样被砍断。
从此再也找不到借口接近他,她为此暴躁、绝望、不安,却在此时她得知秦桑对于出轨男人格外痛恨,尤其是婚内出轨,所以她才想要利用这一次的工作合作关系作为契机……
只要他们没有婚姻关系,一切都还有转机,她就是那么想着。
一个女人为了自己的爱情而努力,而耍心机,难道错了吗?
不,她不认为自己有错。
周旭尧忽然当着她的眠,握着茶杯的手五指一松,茶杯砰一下掉落,陶瓷碎了一地。
韩悠被吓了一跳,坐在椅子上轻颤了一下,眼神慌乱地看着周旭尧。
周旭尧就那么站着,全身带着令人不容忽视的气场,俊美的五官上挂着的笑,透着一层无法忽视的冷,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在安静的空间响起。“你喜欢一个杯子,哪天它碎了,你还喜欢吗?”
“我不懂你的意思。”
周旭尧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淡淡地扫了一眼韩悠,伸手摸出手机,来显是k,接起来,“到家了?”
电话那端默了几秒,隐约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几秒以后,k沉凉的声线只说了短短的五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