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之前某个暴雨的夜里,她被袁东晋抛在荒无人烟的路边,一个人踽踽独行,后来被他捡了回家,满目的委屈却故作坚强,跟眼前一模一样。
温绍庭的心脏宛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攫住,一寸寸地勒紧。声音嘶哑,“听话,上车,我们回家。”
陈眠动了动唇,努力地扯出一抹笑,“温绍庭,你给我一个解释好不好?”
温绍庭抿着唇,伸手拽住她的手腕,“跟我回家。”
陈眠固执地站在原地不肯挪步,大雨里她的眼睛模糊,昏暗中她更是无法分辨男人脸上的神色,“给我一个解释。”
一个解释会很难么?她想不明白。
三天了,她真的忍不下去了,胡思乱想得太多。她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温绍庭猛得转过身,一把将她腾空抱离地面,往停在路边的车走去,陈眠感到疲倦,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抬眼只能瞧见他性感的下颚紧绷着。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
陈眠觉得左边心脏的位置一阵的骤缩发疼。
车里的温度暖和,陈眠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逼仄的车厢里格外的安静,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温绍庭一言不发地拿过毛巾帮她擦拭脸上的雨水,又帮她擦头。
车内的光线柔和,却衬得男人英俊的五官愈发的冷冽。陈眠能感受到来自于他身上隐忍的怒。
温绍庭看着她冻得发紫的唇,胸腔的怒火如同海浪滚滚,却又发作不得,几乎要憋成内伤。
“去后座,把衣服换下来。”他的声音很沉,压抑的很厉害。
陈眠没有反驳,乖乖地爬到后座。然后找出他给她备在车上的衣服,把身上的衣物换下来以后,安静地靠坐在后座,沉默看着窗外。
黑夜里的大雨,她脸夜景都瞧不分明,就像瞧不见自知未来的路。
……
在夏天淋雨,最容易生病。陈眠本就脆弱不堪的身体,经受不起这样的折腾,加上她连续高压忙碌工作,睡眠不足又情绪低落,她病倒了,高烧到近四十度,被温绍庭连夜送进了医院。
几乎烧成肺炎。
反反复复的一直无法退烧。陈眠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脑袋很重,眼皮沉得掀不开,她做了好多的梦。
梦里,她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离她而去。
袁东晋的抛弃她跟别人在一起了,妈妈抛弃她走了,爸爸丢下她了。温睿怨恨地跑离她,温绍庭留给她一个背影……
一时间,整个人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黑那里找不到出路,她难过无助得只能哭,痛恨的软弱无力。
陈眠醒了过来,睁眼映入一片白,她浑身都酸疼不已。
“醒了?感觉如何?”低沉沙哑的嗓音,那么柔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