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温绍庭岿然不动地站在原地等候,大概过了五分钟,那警卫员接到了通信,果然马上就开了铁闸门,“温先生,您请进去。”
……
军区大院的格局几乎都是大同小异。庄严肃穆,一板一眼,处处可见的都是规矩整齐,一丝不苟。
温绍庭下了车,门口的一个上了些年纪的男人便迎了上来,估摸是霍老爷子身边的警卫员,“温先生。”
“你好,我来见霍老首长。”
“请随我来。”警卫员一板一眼,没有丝毫越矩,即使头发鬓白,走路也依旧是腰杆笔直,脚下生风。
进了霍家的大门,室内是暗沉的色调,每一处角落都有些陈旧味,但却干净整洁,光线明亮,大厅里没有人,警卫员一路领着他上了二楼的书房。
“老首长就在里面,您请进。”
温绍庭颔首,道了声谢,然后抬手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让进门的声音,方才推门进去。
书房很大,古朴味道浓郁,有一整面墙壁都是书,工整存放着,书架旁边是一张檀色的书桌,霍家老爷子就站在案桌后,手里握着毛笔字在书写。
温绍庭从容不迫的稳步上前,站定在书桌前,温淡的口吻微凉,“霍老首长,您好!”
霍老爷子没有抬头,手里书写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宣纸上,墨水的黑染上,霍老爷子提笔纵横挥洒,那字如其人,悬针收笔处正侧有力,曲直分明。
温绍庭也不急着开口,缄默杵在桌子前,垂眸看着他,一时间,偌大的书房里,有哦阳光充盈一室,格外静谧,墨香的味道萦绕在空气里,然而气氛却有几分压抑。
霍老爷子这是给自己下马威,温绍庭自然是明白。
终于,最后一笔落下,垂露收笔处,水墨戛然而止,墨迹似快刀斫削。
霍老爷子将毛笔放回砚台上,抬头睨向了温绍庭,“温贤侄看我这字写得如何?”
“老首长,对于毛笔我没有研究,就不班门弄虎了。”
霍老爷子身上穿的是灰色的唐装,如今八十高龄,头发鬓整齐,一丝不苟,饱风霜的脸上,爬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微微下陷的眼窝,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深邃而炯亮,目光凌厉。
他从书桌后移步出来,因为在越南战争中左腿腿负过伤,所以走路的时候,有点儿跛,手里拄着拐杖,微微佝偻的背,也掩饰不掉身上那威严的气场,他走到了那一组沙发旁,坐下。
“哼!”霍老爷子轻嗤,“我倒是看你胆子大得很,霍冰那小子可是被你折磨得不轻。”
对于他的直接,温绍庭倒是干脆,他是来服软低头的,自然不会端着那个架子,站定着霍老爷子的面前,不卑不亢,“对于霍公子的事情,是我处理得不妥当。”
霍老爷子几经生死,枪弹雨林里走过来,自然是傲了一些,“坐下说吧。”
温绍庭当兵的时候,是一群人里的兵刺头,又有本事,那些上司对他是又气又爱,完全没有办法。
他活了三十三年,还是第一次在别人都面前如此低声下气,即使曾经字啊不对里,他的直属领导,他都不曾这般过。
“说吧,找我什么事。”霍老爷子开门见山,一句废话也不说。
温绍庭坐下。目光迎上,“还希望老首长别让看着陈永华的那些人额外‘关照’他,毕竟他身体不好。”
“当初霍冰在里面被你关照得不少,他还是我亲孙子呢!那陈永华要不过是你岳父而已,你倒是放得下身段。”
霍冰被判刑的时候,温绍庭利用舆论的压力压住了霍家想要将人私底下捞出来的打算,然后又利用了关系将霍冰关在了那样的房间里,甚至被一个男人糟蹋,都是预谋,等到霍家发现救人的人时候,霍冰那破败的身体,早已经不堪重负。
当初霍家也不是没有找过温绍庭,然而温绍庭置之不理,丝毫不松口。
不过他至今也不后悔,霍冰敢那样动了陈眠,他无论如何也是不会放过。
“霍公子当初绑架。让人轮|暴的人是我的妻子,作为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妻子都不能保护好,那就是无能,老首长应该明白我的心情。”
当兵的,最容不得就是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欺负,尤其是那种肮脏的凌辱。
霍老爷子被他的话噎住,脸色僵了几秒,“监狱里的罪犯经常闹事,这事儿我管不了,陈永华的死活也与我无关,再者,即使能管,我也不会放过他,哼,当初若不是因为他的女儿,我孙子也不至于落到如今地步。”
人都是如此,事不关己,便能大肆宣扬公平公正,一旦牵涉到自己的亲人家属,便私心占据主导,霍冰这个人,哪怕再混也是他霍家唯一的独苗,所以霍老爷子这是在迁怒。
温绍庭也不指望霍老爷子轻易松口,即使松口了,也不见得后续不会有其他的动作,毕竟今天他请了薛老出面,才能进入霍家大门,这无疑是对霍老爷子施压,不接受也得接受。
他不急不躁地将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眼神温漠,神色平静的道,“听闻霍团长在接受考核,准备往上提拔,只不过当初动用了私人关系压下了霍公子贩毒的这件事情若是被暴露出去,会造成什么影响,老首长,您考虑清楚了才好。”
先礼后兵,温绍庭并不担心。
霍老爷子被他这举动气得脸色铁青,虎着一张老脸,语气不善,“你这是威胁我?”
温绍庭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