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绍庭冷漠的看着他,不为所动。
袁东晋的视线落在他怀里的陈眠的身上,心中狠狠地抽搐着,僵着身体,无数的话语哽在喉咙。
“陈眠,对不起。”
如果不是他,她不会遭受那些罪。
想起刚她崩溃的模样,袁东晋甚至没有勇气抬眼看她。
她那眼神,他这一辈子都忘不掉。
绝望,愤怒,痛恨,哀求。
坚强如她,如同碎娃娃。
陈眠微微动了一下,藏在大衣的下手无意识地揪住了温绍庭的衣服,引得温绍庭垂眸凝住她,瞧不见她的脸。看不见她的表情。
“滚!”许久,陈眠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
充满了恨意,滔天的恨意。
即使他第一时间出现过来试图救她,然而她依旧无法抑制心中的恨,她甚至后悔了爱上他,为他糟蹋了自己这么多年。
原本以为失去孩子,她已经提不起力气去对他了,不想这一回,她却面临更大的屈辱,她甚至不敢想象,若不是温绍庭即使出现,接下来会发生的那些事情。
遭人欺凌。
还是在她曾经最爱的男人的面前。
死不可怕,比死可怕的是活生生的屈辱,毫无尊严,永无出头的折磨。
她这一辈子,从所未有的狼狈和挫败,遭受的疼痛、恐慌、绝望和凌辱,全是拜他所赐!
袁东晋僵硬得动惮不得,他能感受到来源于她身上的那股浓烈的恨意,像火,将他生生煎熬着。
她恨他。
他明白,也接受。
陈眠的身体瑟瑟发抖,温绍庭知道她的情绪已经忍耐到了极致,抱着她从容地从袁东晋身侧越过,把她抱上车,拿过手机拨了应号码。
“小伍,出来,帮我开车。”
他没有松开陈眠,而是将她抱坐在腿上,下颌抵着她的头顶,宽厚的手掌在她的后背上,轻拍着,安抚着她的情绪。
小伍很快赶了过来,打开车门做到驾驶座上,目不斜视看着前方,“老大,去医院?”
“回别墅。”
袁东晋看着远去的汽车,身体不支地跪倒在地上,眼前一片恍惚,闪过一阵黑色。
——
温睿听到车声,从沙发上蹦下来,鞋子都不穿,直接冲向大门,差点就撞上了抱着陈眠走进来的温绍庭。
“二爸!”温睿及时刹住脚步,抬头看着他怀里的陈眠,黑曜石的眼睛瞪得老大,“绵绵怎么了?”
“温睿,不准吵闹。”温绍庭头也不回,抱着陈眠径直回了楼上她常住的房间。
他把她放在床上,转身进浴室,往浴缸里倒了一些精油,又放满了温度适宜的水,再回到卧室,柔声道:“去洗个澡,我叫医生过来帮你检查一下有没有哪里受伤。”
陈眠木然地点头,温绍庭将她抱起来。
“我自己可以走。”沙哑的嗓音,很轻。
“我抱你进去。”温绍庭不容她拒绝,将她放在浴室的地板上,“不要洗太久。”
陈眠站在浴室里,浴缸里干净的水冒着热气,烟雾缭绕的水蒸气清新干净,没有那些污秽浑浊的恶心味。
头顶的浴霸有暖暖的热度落下,但她还是觉得冷,刚在仓库那边被泼了冷水,她被冻得脸色发白,嘴唇紫黑,她转头看着镜子的自己,精致的脸上,糊了妆容。富有弹性的卷发凌乱不堪。
很狼狈,很落魄。
她将身裳掉,坐进了浴缸里,温暖的水渐渐覆盖住她的身体,蔓延过她的肌肤,溢出的部分哗啦啦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