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她身前,他踱步停下,拿下脸上的面具。
那是一张帅气的中年男人的脸,他的眼神忧郁而深邃,身材高大伟岸。
这张脸像一张好人的脸,尽管他眼角处有刀剑划伤,有些凶恶而不好看的痕迹。
她伸手想触一触他眼角的刀痕,他微微垂眸。
最终,她慢慢地蜷曲着手指,收了回来。
他抬眼,伸手触摸了她的发:“受了很多苦罢。”
“尚好,只亲手杀了待我慈爱的养父,害了我最爱的丈夫,看着我心爱女儿在眼睛死去,让信任我的人跟着我生生死死,却无能为力而已。”
“你在恨我。”
她有些疏离地拿开他的手:“恨你。”她突然低头,以袖掩面,低低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恨?”她重复他的话语,嘴角勾出一抹讥嘲。
“我若仅仅只是恨你,今日我进来便会与你厮杀。”
那人看着他,沉默着,继而转身踱步又坐了回去。
“自不量力,你杀不掉我。”
“你可以轻视我,但你轻视不了,未生。”
他的眼神微微眯了眯,有些危险:“未生?你见过她。”
她抿了抿唇。
一阵静默,他又问她:“你还想再失去什么吗?这次姜国那个王,梁国你的妹妹,还有你的朋友们。”
她身子一颤,眼神如刀像他投过去:“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夺去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她的声音颤了颤。“他不答。
“为什么!?”她朝着他,又是一声大吼。
回答她的还是一阵静默。
她紧紧握着拳,嘴角因激动,微微颤抖。就在她松开拳头时,那神秘的男人说话了。
“我并不是你生父,呵,如今我能活这么久,还生成这般模样,都是当年捡到你这块奇石。”
君芜微微张了张眼:“奇石?”
他不理她:“还有那朵雪蓝,也不是人间该有的事物。”
“你在说什么。”
黑衣人挥了挥衣袖,那青龙飞了过来,隔着青龙,他对她说:“我们去姜国,那块能联系你记忆的石头,你应已见过。”
阳光照在她的背后,逆光下,她静默的模样像一幅亘古的石画。
姜国,齐整巍峨的姜王宫犹如浩瀚的一片天际,那金黄色的宫宇像天空闪烁的星星。
在陵霄殿内进行会务的王邪似听到一声雷鸣,他推开窗户朝天空看去,隐约见一龙形往西而去。他只怔愣一会,便阔步朝凌霄殿踏步而去。
向西,他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供饲先皇祖先的地方。
殿内,又是一声龙吟,他急步而进,推开殿门。
大殿内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她,那熟悉的身影,哪怕只需看她的背影,他都能认出来。
另一个,他似见过,但他又一时想不起来。
一声大叫:“啊!”她蹲下身子,躬着背,两只手紧紧抱住头,身体颤抖。
王邪几步冲过去,却被一股大力一扇,扇到门口。
他朝那男人的手看过去,明明刚才他根本没有碰到他,却不知道他又是如何将他扇至门前。
君芜的身子被一股力吸向那石头,王邪爬起来,上前走了两步,他看见,那石头与君芜同时平地而起,飘至半空之中。
他上前两步,又被一股力扇至门口,他立马又站了起来。
直到那人把他扇至殿外,他在殿门口吐了口血往上爬。再进来的时候,那殿内已是空无一人。
消失的除了君芜和那男人,还有那块石头。
日暮西斜,王邪的精锐骑兵一直向梁国行驶而去。他记得那日在梁国王宫的时候,明明他是在梁国,可是醒来的时候,却已在姜国。问了时辰,前后间隔不过一个时辰不到,按常理就算他被人暗中送往姜国,也是办不到的。
马蹄不知踏了几个日落,终于,他来到梁国,第一个就气势冷峻地来到大梁公主凤桔的住处。此时凤桔因为七日前的惊吓,正卧床不起。
王邪还未踏入凤桔的住处,即被人拦下,然而他的丞相萧衍,从里面像进自家门地走出来,才把他这个姜国的王带了进去。
“来者何人?”外面的脚步声有些急促地传来之际,凤桔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脚步声在离她床铺约一丈的地方停下,凤桔的床被暗红的纱幔遮着,隐隐能看见她靠在床头,有些精神不济的身影。
王邪出声:“是我,公主。”
里面默了短暂,一声笑来:“原来是姜王。”
凤桔又低声一句:“那日我醒来,再也没有看见姜王。”为了王邪失踪的事,凤桔第一时间封锁消息,背后又不知让多少人在寻找他的下落,直到两日前听说他出现在姜国,这才放下心来。
没想到,他这么快又回来了。
王邪开门见山:“公主,雪蓝和那位天师此时在何处?”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我不知道。”
王邪微微皱了皱眉。
凤桔又道:“姜王不知,那日我醒来身边除了萧丞相,却是空无一人。这几日本宫四下寻找姜王与其它几位失踪的消息,却是掘地三尺,也查不到半点消息。”
王邪望向萧衍,萧衍点了点头。
不过萧衍望向帘幕后凤桔的身影,“姜王想见梁后一面,不知公主可让人带我们去见一面。”
凤桔在帘幕后微微起身,语气微微有变的生分与不悦:“你们见太后做什么?!”
萧衍一笑:“公主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