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浅奔到床前,挽住尤哩胳膊轻声训斥:“不许胡说。”
“我,我好疼,嗯……唔……”尤哩泣不成声,乔浅跟着心疼:“好了好了,我们去拍片子好吗?”
细小的哽咽声一下一下敲击着顾言之左上方的胸膛,那里充满了愧疚、怜惜,还有一丝不可名状的心疼。尤哩变成这样都是他一手造成,他懊恼为什么要惹怒那个老女人,为什么不坐电梯而走楼梯,为什么没有抓住尤哩……
全都怪他。
“第4第5根跖骨骨折,还有些轻微的软组织挫伤,之前是不是有过挫伤?”孙教授一边看着片子一边说道。
“有过,就在上周五。”乔浅替尤哩回答。“那难怪了。”孙教授放下片子,又拿起另一张:“小拇指指关节错位,”
“错位?”乔浅惊讶道。
“对,但并无大碍,左脚相对严重需要打石膏,先去办住院手续吧!”乔浅点头接过片子准备离开却被人拦住。
“我去吧。”顾言之接过乔浅手中的东西转身离去,尤哩伸着脖子向乔浅解释道:“乔乔,不关他的事儿。”
“但是因他而起。”乔浅看了看门口,刚才来的路上,顾言之和她说了事情经过:“随他吧!”
路璐送来轮椅,顾言之也办好住院手续回来,可要准备去住院部的时候,尤哩突然闹起脾气:“我不要坐轮椅。”
乔浅倏然皱眉:“为什么?”
尤哩躲避视线:“我可以走过去,你扶着我……”
“不行!”乔浅和顾言之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绝她,尤哩单是瞥了一眼,并不回答一句话,然后撇过头将神情藏在长发间,语气坚定却带着一丝委屈:“我不想坐轮椅。”
乔浅转过尤哩侧过的头,认真地和她商量着:“就坐一次好吗?”
“姑娘你还是坐吧,你的脚不能再着地了,鞋子也别穿了。”孙教授也加入劝说尤哩的行列中。
尤哩苦着脸,嘴唇动了动:“可是我……”
突然,一个身影朝尤哩压下来,她瞬间被腾空抱起,慌乱中的手抓到了衣服,攥得紧紧。抬头看去,那人垂首定着眼看她,嘴里飘出一句:“那这样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周五好开森!
☆、放我下来
“快放我下来!”
尤哩从慌乱中抬头,对上顾言之的眸,两人靠得很近,彼此呼吸流转,那么清晰。后背和膝盖的触感将尤哩一下子拉回现实,她飞快地撇过头,用还算正常的语调对顾言之说:“你放我下来。”
顾言之敛着眼却不着急,慢悠悠地陈述着她目前的选择:“现在好像除了我和轮椅,没有其他选择了。”
“我选轮椅!”尤哩低声重复了两遍,突然转变的态度让乔浅和在场的其他人皆是一楞,不明所以的目光纷纷投向两人。
其实顾言之一早就猜到尤哩会选择轮椅,因为连对视都会做不到的人怎么会对肢体接触抱有好感。第一次公主抱,尤哩在被摔下楼的冲击中没有反应过来,待在顾言之怀里一动不动。第二次公主抱,也就是此刻尤哩身体明显僵硬,眼神下意识躲开,不是害羞便是本能了。
看着尤哩被抱上轮椅,乔浅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你这个磨人的小哩子。”尤哩瞄了一眼迅速低下头,乔浅走到轮椅后推着尤哩走出诊室。
顾言之向孙教授微微欠身:“老师,麻烦了。”
孙教授笑着摆手:“快去跟上吧。”
顾言之转身走出门口停下,对跟在身后的路璐说:“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回来。”便抬脚跟上前面两人。
住院楼位于医院西侧,和门诊楼隔了一个花园,从门诊楼去住院部的人大部分会选择花园的小路。前几天大雪初降,花坛里还有些稍许没有融化的残雪,外面的气温很低,为了缩短距离,乔浅推着尤哩走上小路。
从门诊楼出来,尤哩一直垂着头,两手紧握怀里的挎包,人来人往的小路上,尤哩会收到不同人投来的异样目光,有的匆匆一瞥,有的多看了几眼,眼神里有惊讶,有探究,也有玩味和同情。
乔浅看到尤哩低头不语的样子,还以为她是受不了低温,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安慰她:“就一下,马上就到了。”
花园小路通向住院部的后门,三人从后门进去然后绕到正门电梯前,顾言之伸手按了“上去”的按钮,电梯正从6层下来。
大概过了一分钟,信号灯变为“1”,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乔浅推着尤哩正要往进走,放在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乔浅立刻停下,转过轮椅对尤哩说:“先接电话吧。”尤哩顿了顿,拉开包链儿拿出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表情瞬间变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