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们进来,何队微微睁开眼睛,当看到是我后,立即强打精神,欠了欠身子,让自己坐起来一些,有气无力地说:大聪,你来了……
何队,好些了么?
好多了,差点就回不来了,呵呵,还没等坐上飞机,就开始发起高烧来了。
何队,辛苦你了!
大聪,快坐!这是……?何队边让我请坐,边看了看妮子问。
我忙道:何队,这是我女朋友温萍,也就是妮子。
何队忙礼貌地对妮子道:哦,你好,快请坐!
妮子微笑说道:不好意思,何队,又来给你添麻烦了。
别客气,你们请坐!
我和妮子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何队道:没想到赶上雪天了,乌鲁木齐那场雪下的实在太大了,机场都封了,今天上午十点才开始通机的,不然,我今天也赶不回来。
呵呵,何队,回来就好,我这几天一直在等你呢,那边的气温很低吧?
嗯,那地方比我们这里还要寒冷,气温低十多度,不然我也不会伤风感冒的,呵呵。
何队,这次我和妮子来找你,还是因为康伯父康伯母的事情。
何队点了点头,说:嗯,我知道,但……咳……咳……。何队说到这里,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憋的脸都通红起来,我忙站起身来,那个女医护人员听到咳嗽声也跑了进来,赶忙给何队倒了杯热水。何队喝了几口热水后,方才慢慢止住了咳嗽。
何队,我没想到你生病了,要不我们改天再来吧?妮子听我这么说,也站了起来。
何队忙摆了摆手,说:不要紧,没有事的,你们快请坐!正好有些事我也想当面和你们说说。
哦,好。我和妮子又坐了下来。
何队躺好之后,深呼吸了几口,凝目看着我,缓声问道:大聪,你们还想把康伯父康伯母接过来?
我点头应道:嗯,是的。
妮子说道:何队,我们今天来是请你先不要退还刚为康伯父康伯母申请下来的房子,我们再想想办法,看还有没有可能。
何队点了点头,但表情极其的沉重,道: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你们最好不要冒然采取行动,两位老人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我和妮子仔细看着何队的表情,顿感这件事的难度越来越大,禁不住心情更加沉重起来。
我往回赶病倒了,我估计我走了后,两位老人也病倒了。我这次去乌鲁木齐,突然出现在两位老人面前,让他们很受刺激,唉……
听何队这么说,我和妮子对望了一眼,不由得我皱起眉头她也蹙起秀眉来,均感有些无可奈何了。
何队沉声缓道:康伯父还好点,但康伯母精神极其恍惚,一会清醒,一会糊涂,真的不好办,我这次去已经把她老人家刺激的不行了,看她那样子,我都痛苦的直想一头撞死,真的不想再看她老人家的痛苦样子了……。
何队说到这里,眼睛不由得的湿润起来,面部表情痛苦到了极点,胸口一起一伏,心中的悲凉似乎把整个房间的温度都给降低到了最低点,使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妮子颤声问道:康伯母的情况这么差?
何队点了点头,沉重地说:很差,她的情况很差,差的都让我想象不到。我见了她都几乎快认不出来了,小康的牺牲,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何队说到这里,眼中挂着泪雾看着我,沉声道:大聪,我看到康伯母的第一眼,立马就想到了一个词……
我看着何队难过的样子,更加难过起来,问道:什么词?
痛不欲生,我看到康伯母的第一眼,脑海里蹦出来的那个词就是痛不欲生……
何队说到这里,眼中的泪雾更浓了起来,他紧咬着嘴唇,极力控制住自己的难过,但眼中的泪雾终于凝成了泪滴,缓缓地顺着脸颊滴了下来。
我和妮子不约而同地都抖栗了一下,更是不约而同地愈加难过地低下了头,何队又沉声说道:康伯母清醒的时候,能够认人,而且意识也和平常无异。但糊涂的时候,只要看到个和康霄茗相仿的女孩子,不管认识不认识,就不住地喊闺女……
沉了一沉,何队又道:大聪,这闺女的称呼是咱们这个地方的土语,在那边都是喊女儿的,康伯母在那边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是保留着咱们老家的习俗……
何队长叹一声,忍不住哽咽地颤颤说道:最难为的就是康伯父了,他的情况相比康伯母虽然稍微好点,但他还要竭尽全力地去照顾有些痴呆的康伯母,更是难上加难,一天三顿饭,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康伯母情况好点的时候,生活多少还算有点规律,但康伯母情况不好的时候,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