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晨看我突然之间变得这样,大惑不解,她吃惊地问:吕哥,你没事吧?
我一愣,忙道:我能有什么事啊?嘿嘿……我好的很呢。
我这话说完,柳晨看我的眼神立马更加吃惊了,她忽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她的头发好似都挲了起来,困惑不解地看着我,又忽地转身走了出去。
我喝了口水,又坐在了妮子的床边。屁股还没坐热,房门又被打开了,一个医生在前,柳晨在后,匆匆走了进来。
那个医生走进前来,仔细看着我,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我晕,我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问,回道:没什么感觉。
医生定定地看着我,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更是一愣,因为这个医生自从我住进特护病房以来,我已经见过他好多次,明明他早就知道我的名字,现在怎么还要再问呢?虽然心中困惑,但还是做到有问必答,回道:我叫吕大聪。
床上躺着的是你什么人?
我靠,我更加晕了起来,这厮是不是不太正常啊?他早就知道霹雳丫就是我的女朋友,怎么还要这样问呢?我索性将有问必答进行到底,老子倒要看看你这厮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想到这里,沉声回道:她是我的女朋友啊!
你女朋友这是怎么了?
我神色有些黯然下来,低声道:她受伤了,现在还昏迷着。
你在这个房间里做什么?
我在陪她,陪她说话。
你陪她说话的目的是什么?
要把她唤醒。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是北京协和医院请来的那个专家让我这么做的。
他这一番问话和我这一番回话,险些让我直接晕菜,因为感觉我和这厮就像两个在上老年大学的老痴呆在认真复习幼儿班所学的汉语拼音一样,字正腔圆,稀里糊涂。
这个医生问到这里,不再看我,而是看着柳晨,轻轻地微笑了微笑,这微笑像是在嘲弄柳晨,也更像是在嘲弄他自己。这个医生将嘲弄的微笑笑完之后,神态顿时变得颇为轻松起来,不像刚才问我时那样紧张兮兮的了。
柳晨仍是不放心,急忙又拿出了一个体温表,走到我身边,轻声对我说:吕哥,来,试试体温。
她边说边给我解开领口的扣子,将体温表放在了我的腋下夹好。
直到此时,我才顿时豁然明白过来,明白了柳晨为什么急匆匆地走出去,又急匆匆地回来,还叫来了这个医生。这个医生进门后问我的一系列问话让我摸不着头脑,以为这个医生是个白痴。现在柳晨又要给我测试体温。原来她以为我突然变得轻松坦然起来,实在是出乎常理,以为我被大悲大痛打击的不正常了呢。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心中暗自发笑,可现在这心中发出来的笑却变成了涩涩的苦笑,不由得又心酸起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柳晨啊!吕哥正常着呢,没有一点不正常,吕哥之所以突然在大悲大痛中变得轻松坦然起来,是因为吕哥想开了,虽然不能说是看破红尘了,但也是已经有点大彻大悟了。既然无法改变现实,那就顺其自然吧。如果妮子真的醒不过来了,我就和她到鹤鸣山去,抱着她跳进鹤饮糊中,和她永永远远去做水中鸳鸯。这种结局也是妮子临跳下大峡谷去时的最大心愿,这样我也正好算是满足了她的这个最大心愿,何乐而不为呢?吕哥突然之间变得轻松坦然起来,正是因为这个,并不是吕哥突然之间变得不正常了。
几分钟之后,柳晨从我的腋下拿出了体温表,一看体温表上的显示,她像是更加吃了一惊。
我问:柳晨,我的体温正常吗?
她忙点了点头,说道:正常。
我心中又发着涩涩的苦笑,暗道:她没想到我的体温会是如此正常,按照她的逻辑,我该发烧才对,不,是该发高烧,把我烧糊涂了才对。
我抬头苦笑着对她说:柳晨,你是不是想让我发起高烧来你才放心啊?呵呵。
我这一问,竟把她问了个大红脸,她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我坦然一笑,轻声对她说:柳晨,你放心吧!吕哥没事,吕哥正常着呢。只是感觉我女朋友能苏醒过来,才变得有些轻松坦然起来,你尽管放心吧!
我这一说,柳晨和那个医生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先后走了出去。
等屋里再陷入了沉寂,我本想让我的心情接着好下去,但刚才柳晨和那个医生对我的误解,又加上看着眼前没有任何改观的妮子,心情又渐渐变得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