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突然的拍桌声如平地惊雷让桌面的杯子震了震,轻轻搭在咖啡杯托盘边缘的勺子落在桌上,清脆的金属声略微刺耳。
垂眸,拾起受惊的勺子,抬眼时,樊骅眼中戏谑更甚,问,“你有桃花吗?”
“樊樊!”
樊骅轻笑,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以示绝不会说话给她添堵。
鼻孔出气哼了几声,墨婷拿起笔继续写东西。交上这篇丁雨珊的采访稿,她就可以开始自己的专栏了。
从樊骅的花店出来已经是下午,她抱着一束勿忘我悠闲的走在路上。
春天已经来了,工人推着拖车将路边花坛里枯死的盆栽拿出来换上生机勃勃的鲜花,姹紫嫣红叫人眼前一亮。这样的季节让人欢喜,新的事物,新的生命,一切都重新开始。路边的冬青抽~出嫩芽,明亮的绿色驱走冬日里压抑的灰,好像心底的郁气一扫而光。
墨婷伸手触碰头顶的杨柳,风一吹,到手的柳树随风摇曳,似婀娜多姿的舞女。抬头望去,枝条上点缀的黄绿像一颗颗星星散落在蓝天。
“墨婷。”
记忆如此深刻的声音,墨婷就算没有收回视线也知道来的人是黎知非,只是她没想到来的不止黎知非还有裴逸箫。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了六年,如今再次看到曾令自己心动不已的人,她的心里平静得很,不悲也不喜,仅仅是感叹那些年少的岁月再也不会回来。
男孩到男人的蜕变让他愈发有稳重,由内而外散发着成熟的气息,魅力不减当年那个穿着运动装的毛头小子。如果说以前的裴逸箫是路边酒家卖的清酒,那么现在他就是国窖里的上等美酒。
美酒配美人,她不过是个吃路边酒水的平民,自知之明还是有的,知道有些东西不适合自己,自然不会伤春悲秋。
“好久不见。”裴逸箫率先开了口,脸上的笑容阳光而幸福。
“好久不见。”墨婷淡淡的回应,嘴角勉强上扬。
寒暄之后气氛倏地冷了下来,三人无话可说,尴尬的站着,墨婷抡抡被风吹乱的头发,低头扶了扶怀里的勿忘我,眼角不经意的瞥到对面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手指一僵。
黎知非和蔚墨婷二十年的闺蜜,自然察觉到她动作的僵硬,不过她没有一丝歉疚,一方面是因为她觉得墨婷性子软好欺负,另一方面,这个社会本来就是个竞争的社会,强者生存,弱者淘汰,墨婷的竞争力太弱,怪不得她。
“之前一直给你打电话打不通,不知道你成天忙什么!”黎知非嗔怪道,说这话的时候小鸟依人的抱着裴逸箫的手臂,脑袋靠在他肩上,左看右看横看竖看都是个幸福小女人的模样。
你当然打不通,通讯录哪里是你呆的地方,黑名单更适合你。
墨婷不齿,她黎知非当她是个软柿子,不过是她不想计较罢了,人嘛,活简单一点,自然开心就多一点,深奥的问题有哲学家科学家,她这种市井小市民吃饭睡觉上班买东西贡献国民gdp就好,何必把生活过得跟宫斗剧似的?
“我和逸箫要结婚了,想打电话给你报喜,老是打不通,正好今天遇见你了,给你说一声,墨婷你一定要来哦。”
她想放过自己,可对面的女人不愿意放过她啊。她家樊骅说得对,人要脸树要皮,对于不要脸的人,就要心狠手辣直接扒了他那层皮。
“您这哪里是报喜啊,明明就是报丧啊思密达。”
话还没说出口,手机就响了,墨婷腾出一只手从兜里拿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迟耀。
这人打电话做什么?
“喂。”挡她桃花那档子事她还没找他算账呢,他倒好,自己送上门,墨婷的语气自然很不善。
“你还要在那里站多久,嗯?”
电话里他的声音冷冷清清的,最后一个“嗯”字音调上扬,带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什么站多久?”
墨婷有些莫名其妙,秀眉微拧,不经意的扭头就看见马路的另一边、斑马线的对面站着一个男人。车来车往,他拿着手机,目光落在她身上,认真而专注。
黎知非和裴逸箫察觉到墨婷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对面的男人穿着最简单的棒球服,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不出有何特别。
绿灯亮了,他走过来,不慌不忙,空旷的斑马线只有他行走的身影,单一却不单薄,每一步都走得沉稳。
墨婷看着一步步走近的人,大脑慢慢停止运转。世界安静了,喧嚣消失了,画面里唯独留下他的眉眼,他的身影,以及他低沉带笑的声音。
他说,看傻了么?
猛地一摇脑袋,那人却已经到了跟前。
“回家吗?一起。”迟耀问。
他今天过来取车的,结果车行告诉他最近修车的太多,他们忙不过来,可能还要等上几天。上班的地方近,用不着开车,他也不常出门,不急着用车,也就没和车行计较。
从车行出来,趁着今天阳光好他就想着去附近逛逛,然后他就看见了从花店出来的墨婷,接着就看到了他们诡异的三人组。
那个女人他认得,叫黎知非,说是墨婷的闺蜜,想到那天在华森的对话,那个男人应该就是裴逸箫。不用猜都知道是二女争一男,这种的戏码,他见过太多,身边发小基本是三天一小演,五天一大演,自然连丁点的兴趣都没有。本想绕道而行,但看到没有一点气势、完全被打压的蔚墨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