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还在美国啊，我提前回来的。”
还在美国……顾熙仔细消化了一下这句话，突然想给顾晓扔一个枕头，“……你就带了你自己回来呢？”
“我想赶紧回来见你嘛，身外物都是浮云啊！”顾晓回头献上一个十分灿烂的笑脸。
“你怎么不裸奔回来！”顾熙回了他一记白眼。
“你喜欢的话我现在就裸。”顾晓说着就要脱外套，顾熙走过去把落到手肘的外套重新扯回他肩膀上，鄙视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就拿着那套小睡衣出了房门。
过了大概半个钟，顾熙跟在洗得香喷喷的肖洒身后慢慢走进房间，然后开始催顾晓去洗澡。
顾晓睡了一个下午，这会儿又在反时差里，j-i,ng神好的很，一点都不愿意离开电脑。“马上去”说了半天，还粘在电脑前没有动，最后顾熙懒得理他，自己先去洗了。
“顾晓叔叔，你在干嘛？”肖洒抱着顾熙塞给他的连环画，眼睛却一直盯着电脑屏幕。
顾晓不想理他，就敷衍的说：“玩游戏。”
“你骗我，游戏不是这样的！”
“那你说游戏是什么样的？”
“飞行棋啊，搭小房子啊，躲猫猫啊……”小孩把他能想到的游戏全都说了出来。
“幼稚，你自己看书去，别吵我。”顾晓警告道，然后又自己喃喃：“多久没玩游戏了，没想到顾熙这儿有……”
肖洒爬下床，想爬到顾晓腿上，“叔叔你告诉我嘛，我都没见过！”
“你顾叔叔没玩过？”顾晓想了想，好奇地低头问小孩。
“没有啊！你告诉我嘛！”肖洒还不遗余力地想爬上顾晓的腿。
顾晓突然又有了和小孩聊一聊的兴致，于是满足了肖洒把他的小身板抱到自己腿上来，“傻傻，顾叔叔以前和你怎么说我的？”
肖洒听不明白，“嗯？”
“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关于我的事？比如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者他有多喜欢我之类的？”顾晓双眼闪着无数期待的小星星。
然而肖洒想也没想就说：“顾叔叔从来没提过你啊。”
“他一定是嫌你幼稚……”顾晓把肖洒从自己腿上拿走，回过头去玩电脑。
“叔叔你还没告诉我那个怎么玩呢？！”肖洒不乐意了。
“一边玩去！”
“叔叔！”
“闭嘴！”
“我也要玩！”
“吵死了！”
……
顾熙洗好澡回房间就看到一大一小在对峙，肖洒就穿了一件睡衣不停在顾晓腿边蹦哒，顾晓不理不睬的。
“干嘛呢你们，洒洒，你下了床怎么也不穿件衣服，会感冒的！”顾熙责备，“顾晓你也不管管他！”
顾晓从鼻子里冷冷出了一个音，“他还能留在房间已经是我对他最大的恩赐了。”
“洒洒，回床上去。”顾熙懒得和顾晓说什么，把肖洒塞进被子里，然后自己也上了床，准备给肖洒读故事。
“顾叔叔，顾晓叔叔说他在玩游戏，他玩什么呀！我也想玩！”肖洒摇着顾熙的手。
“那个是大孩子才能玩的哦，小孩子玩的话，晚上会被小怪兽抓走哦！”顾熙吓唬他。
小孩子很好骗，“我不要被小怪兽抓，洒洒不玩了。”
顾晓回头看了眼自家弟弟，心头浮上一层暖意，那个人似乎一直对小孩挺有耐心的，哄小孩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了。不，不仅是小孩，他对谁都挺有耐心的，他关心着几乎所有出现在他世界里的人。
虽然依然没什么睡意，可顾晓莫名想钻回被窝，搂着他躺下。
随便翻了套顾熙的睡衣出来就去了浴室，熟悉的沐浴露香味让他感觉回到了年少时光，他在弥漫着这种香味的浴室里帮他洗过澡，欺负过他，惹哭过他，吻过他，他也曾在无数个地方和时刻私自贪心地掠取着他身上一样的味道。
不觉，竟沉醉在这香味里就忘了自己在洗澡，视线被浓浓水雾阻隔而不见一物时才发觉自己洗太久了。
回到房间，小孩已经睡了，顾熙披了一件外套在肩上，靠在床头看书，像是在等他。顾晓挨到他旁边坐下，把脚缩进被窝里，“看什么呢？”轻声问。
“一本旧书，”顾熙把书本合起来，往床里面让了让，不想和顾晓贴得太近，然后把书本递给顾晓，示意他帮忙放到床头柜上，“顺便把灯熄了。”
顾晓扫了眼书面，竟是那本英文版《追风筝的人》，喃喃了句：“这本书害我走了五站路呢！”
“你那时候忍得很厉害才没骂我呢吧？”顾熙好笑。
顾晓却关了灯躺下来抱住他，“我那时其实没生气。”
躺好没过多久，顾晓开始不安分，顾熙谨慎地警告他：“……别胡闹！”
“可我睡不着……”
“睡不着就闭起眼睛好好躺着。”顾熙按住他的手。
“……我们去客房吧？”顾晓凑过去跟顾熙耳语，呼出的热气把顾熙的脸烫得透红。
“……客房好久没打理了。”顾熙又向前挪了挪，企图离顾晓远一点。
“没关系。”
“……顾晓……别这样，我明天还上班呢……”
顾晓细细啃咬着他的后颈，叫他一身酥麻。以前许多东西还不懂，整天黏糊糊也还能糊弄过去，可如今不比以前，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那人又是心中所爱，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撩拨？
“我有分寸的，相信我。”五年太久了，再忍下去就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