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好慷慨!要知道他们一个月军饷才一两银子。
见众人无异议,朱赢一转身:“出发!”
众侍卫:“……”世子妃这性格……好爽利!换了世子爷,哪次逮到机会不得说个小半个时辰的。
朱赢带着二十个气势轩昂的兵甲龙卷风般从王府后院刮过,沿路仆役如被劲风摧折的杂草,纷纷让道,小心翼翼地对朱赢行注目礼。
这让朱赢不由想起上辈子自己每天早上去公司上班的情景,那些小职员可不就这样一路对她行注目礼?
比起委委屈屈的王府小媳妇,果然还是当大姐大的感觉爽!朱赢得意!
侍卫们一路走一路窃喜,本来保护世子妃就是职责所在,想不到还有额外收入,果然跟着世子妃有肉吃,兴奋!
主仆们心中各自满意,行动分外默契,顷刻间便到了两个街口之外的仙客来。
是时,龙台府负责缉拿凶犯的吴都头已派人堵住仙客来的前后门,正准备带人从前门进楼搜查,刚欲踏上台阶,忽听身后一声暴喝:“站住!”
吴都头停步回身,只见一队兵甲簇拥着一名体格娇小头戴帷帽的女子并一个丫鬟从街道那头缓缓行来。
兴盛街向来热闹,衙役们堵仙客来前后门的时候附近已有商家和百姓过来看热闹,此刻见了穆小峰等人,纷纷猜测那头戴帷帽的女子是何身份?为何会有兵甲护卫?
穆小峰上前两步,拦在吴都头身前,冷着一张脸道:“此店尚未开业,尔等何人,为何擅闯?”
眼瞎吗?没看到他们都穿着龙台府的差服?不过吴都头毕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市井百姓,看战袍便知这二十兵甲隶属琅琊军,而黑鞘的雁翎长刀则是骁骑营的专属配备。当即收敛气焰,道:“下官姓吴,乃龙台府衙役都头,奉府尹大人之命,前来搜查仙客来。”
“搜查仙客来?就没人想征询一下我这个主人的意见,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么?”朱赢脚步不停,径自走上最高的那层台阶,然后回身,居高临下,透过纱幔看着下方的吴都头,轻轻缓缓地问。
二十个兵甲不消吩咐,自觉挤开原本立在阶前的衙役,分列仙客来大门两侧,将朱赢护在中间。
朱赢虽未明言,但一句“仙客来的主人”已足够表明身份。吴都头不敢托大,当即拱手行礼:“下官见过王世子妃。”
听闻台阶上那女子就是王世子妃本尊,看热闹的新城百姓一下沸腾了。
“看,那就是王世子妃,大旻公主。”
“就是抢了文家长房嫡长孙女未婚夫婿的那个?”
“对对,看见了吧,这仙客来本来是盛家的产业,如今也变成她名下的了。”
“盛家?哪个盛家?”
“笨呐你,自然是那个盛家……”
“你是说威虎军那个……嘶!这都敢抢?厉害!”
“啧啧,看这阵仗,估计今天又有热闹可看了。”
“就是就是。不知为何,最近只要一听到王世子妃这四个字,就想问一句‘又出什么事了’?”
……
朱赢:“……”原来她在新城百姓心中已经是个不明觉厉的形象了。
吴都头行完礼,便用半官方半商量的语气道:“王世子妃,下官因妇人周氏之女许氏失踪一案,奉府尹虞大人之命前来搜查仙客来,不知王世子妃能否行个方便?”
“谁人失踪与我何干?与仙客来何干?我为何要给你这个方便?”朱赢说话慢条斯理的,声音也不大,但胜在嗓音娇嫩清脆,混在一片粗声粗气的男音之中,一字一句反而让人听得更为清晰。
吴都头道:“只因周氏陈述她女儿许氏昨日曾给王世子妃您送过绢花,之后人便不见了。您身边的丫鬟虽说许氏昨日已经离府,王府后门的门子却说未曾看见。门子还说昨夜三更时分您的侍卫曾抬了一口散发着血腥气的箱子来仙客来,而今早有人在仙客来后墙外发现了带血绣鞋,经周氏辨认,正是她女儿许氏的,所以……”吴都头说到此处,突然卡壳。原因无他,前面一番陈述与铺垫,到此便该推断出结论了。虞霖洲叫他来搜仙客来,显然是怀疑许氏被害,而且尸体就藏在仙客来中。但问题是,他没有明确地说出这一点,只叫他带人来搜。
只因当时他也在堂上,听了堂审过程,自觉与虞霖洲心照不宣。当时的情况,若是多问一句“搜什么”就会显得愚不可及,故而就这么来了,想不到遇到王世子妃亲自拦路。虞霖洲都没说出口的推断,难道他敢说吗?自然不敢,故而惊觉之下就卡壳了。
“所以什么?”朱赢见他愣怔,追问一句。
众目睽睽之下,吴都头又是懊悔又是难堪,进退维谷之间,竟出了一身的冷汗。
四周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又在热情地各抒己见了。
“所以什么?当然是府尹大人怀疑失踪女子被害,尸体就藏在仙客来中,所以才派吴都头带人来搜尸体。”
“就是,这么明显的答案还用问?分明故意刁难!”
“百闻不如一见,王世子妃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彪悍霸道,怪不得连盛家都敬而远之。”
众声切切,直比晚上河滩上的蛙鸣更热闹百倍。
吴都头听得百姓议论,心中忽然又有了些底气,抬头看着朱赢道:“所以府尹大人派下官来搜查仙客来。”他到底没敢说‘怀疑仙客来中藏着尸体’这句话。
朱赢轻笑,仿佛听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