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
为着尚嬷这最后一句话,朱赢失眠了半夜。但最终还是狠下了心肠,与凌霄三七这些最最亲近之人的命相比,她那点良知算个屁。
次日一早,朱赢还未起床,屋里众丫鬟仆役都跑步去了,郑嬷悄悄走了来。
“公主,发现那贼了。”郑嬷伏在她床沿,悄声道。
“是谁?”朱赢睡眼惺忪。
“芳满。”
朱赢睡意慢慢退去,看着郑嬷问:“你亲眼瞧见的?”
郑嬷点头,道:“昨日内卫来搜房,我就料到有人要趁乱行事,果不其然。”
“此事尚嬷知道了吗?”朱赢问。
郑嬷道:“知道了,她的意思是不急着抓她,先看她如何处理这些赃物。”
朱赢道:“那就按尚嬷的意思办吧。”
郑嬷离开后,朱赢躺在床上睡不着了。
这桩桩件件的,怎么就没完没了呢?这个朝代的后宅女人,过得都是这样的日子?
有时候她真想跑了算了,大蓟说寻常平民一年的吃穿用度几两银子就够了,如今她手里有近万两,到哪儿不能生活?
可……如何才能跑得掉呢?她跑了,郑嬷鸢尾三七凌霄等人,又怎么办?
不过只是想想罢了。
刚刚吃过早饭,刘佰霖来了,说汤妈妈已经招认用木偶养小鬼诅咒朱赢和罗氏的事,因汤妈妈现在的主人是朱赢,所以王妃特着他来问一下朱赢的意思。
屋里凌霄鸢尾等众丫鬟都看着朱赢。
朱赢靠坐在床上看书,闻言眉眼不抬道:“问我做什么?不是有府规么?我这主人的意思还能越过府规去不成?按着府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没意见。”
刘佰霖道:“既如此,请公主派一个人与属下同去,待行完了刑,属下就不特地过来复命了。”
朱赢蹙眉,这一屋子的丫头,谁有胆量去看杀人?便是最胆大的凌霄,此刻看着也有些犹豫的神色。
“公主,让奴才去吧。”三七从门外进来,嘿嘿一笑,“长这么大,奴才还没见过杀人呢。”
朱赢应允,三七便跟着刘佰霖去了。
朱赢一转眼,见鸢尾等人都有些愣愣地看着她,笑了笑道:“看我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半个时辰后,尚嬷正在房里和朱赢说话,三七满头大汗面色苍白地回来,一见尚嬷,噗通就跪在她身前,恭恭敬敬磕了个头,颤声道:“尚嬷,您对三七救命之恩,三七没齿难忘。”
一旁裁布的凌霄和鸢尾郑嬷等人都呆住了。
尚嬷愣了一下,竟是笑了起来,弯腰将三七搀起,道:“杀个人就把你吓成这样,亏我还在公主面前夸你是个能臣干将。”
三七擦擦鼻涕,苦着脸道:“他要是一刀把人结果了,我倒也不怕。可您知道他们是怎么杀人的?把人绑柱子上,拿根绳子绕过脖子系在柱子上,然后拿根细棍子插*进绳圈里,棍子转一圈,绳子就勒紧一点,转一圈,就勒紧一点,勒了五圈,人屎尿就出来了,勒了十五圈,眼珠突得要掉出眼眶,张着嘴吐着舌头,就那么一直发出‘呃、呃’的声音,勒了二十五圈,脸紫得跟茄子似的,筋都爆出来了……”
屋里有胆小的丫头捂着耳朵跑出去。
三七哽着一口气,接着道:“当时我就想,若不是尚嬷,今天被绑在柱子上的不定就是我和凌霄了。”说着又哭。
尚嬷叹了口气,道:“这才哪到哪儿?你们呀,是跟着公主常年呆在燕贻阁安逸惯了,根本就不像宫里出来的人,没见过世面。以后我慢慢将宫里头那些刑罚讲给你们听,你们就知道今天这事儿根本都不值一提。”
三七擦擦眼泪,抱着尚嬷的腿道:“干娘,以后我就认您当干娘了,您可要护着您干儿子啊,儿子也不求别的,只求别让他们把儿子也绑柱子上。”
尚嬷踢了他一脚,骂:“你个没出息的猴儿!”
“不管猴儿猪儿,狗儿也成,只要是您护着的都成。”三七死皮赖脸道。
于是这天,尚嬷就多了个干儿子,三七多了个干娘。
接下来总算安静了一段时日,至少在朱赢能下床之前,院子里没再出事。
朱赢能下床之后,便开始专心致志设计面料,质地,花纹,配色……其实这些并非凭空想象就能有创意的,朱赢倒是愿意出去采风,可问题是……她还敢吗?于是只能从上辈子积攒下的库存里先挑出一部分来用用。
这日,朱赢正画画呢,三七跑进来,兴奋道:“公主,何大山和当归回来了。”
朱赢眼睛一亮,道:“叫他们进来。”
未几,屋里多了个彪大汉和一个小娘们儿。
朱赢眼睛盯着那小娘们儿,但见她身形瘦小苗条,头上包着布巾,一张脸小小的,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居然还有几分姿色。
“她是……”朱赢指着那女子。
三七上前踢了他一脚,笑骂:“还不见过公主。”
小娘们儿嘿嘿一笑,身条柔软地拜倒行礼:“当归拜见公主。”声音也雌雄莫辩。
“起来。”朱赢忽想起了t国的人妖,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三七一双贼眼将他看来看去,比比自己的胸部,贼兮兮地问:“这儿,怎么整的?”
“你说这个?”当归托托自己丰满的胸部,忽然一把扯开衣襟。
屋里丫头惊叫一声,纷纷扭过头去,就凌霄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
“馒头,吃吗?”当归炫耀般挺着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