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随手采了旁边不知名的一串黄色小花, 拿在手里玩:“明天你要吃什么味的糖?我想想,酸甜苦辣咸……你还没吃过苦的。我明天给你带苦糖, 就这么定了。”
陈白一个人自言自语, 倒也自得其乐。
他每天下午跑出来和这少年玩闹一会儿, 像是约会一样。
而少年每天都会早到很久。陈白时间无定, 每次来都会看到少年一点儿也不着急的在等他, 悠闲自得。
陈白问你什么时候来的?等我很久了吧?
那少年从不回答他。
这天, 陈白走的时候,把那串黄色小花放到少年手上,说:“明天见。”
少年第一次回应陈白, 像是许诺一样:“明天见。”
听到少年的声音,陈白开心地笑了,他摸摸少年有些扎手的头发。少年一开始下意识想躲,在看到陈白的笑容时, 还是给他摸了。
陈白揉完了少年,一蹦一跳的走了。
这是六年前, 陈白和聂以诚最后一次见面。第二天,陈白再次来到这片院墙下时, 空无一人。
正是盛夏,寺中树木有多,知了叫个不停,叫得陈白心烦意乱。他把两颗糖都放到嘴里,确实是苦的。
六年后,陈白听聂以诚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有点想笑:“原来你是那个小和尚。”
一切都是天意,青狐下山,小和尚爱上了狐狸j-i,ng。
《青狐》被禁后,陈白从未再提起这部电影。就和聂以诚不愿提起他在国外的往事一样,陈白重活了一回,选择了和上一世完全不一样的活法。重历青春,也有过青春的迷茫和冲动。
荧幕中《乱世情仇》已经到了尾声,楚天泽在悲歌声中倒下。
当年,聂以诚被张叔找到,聂兴国将他送到国外,先是欧洲,后是美国。
聂以诚爱上了青狐,可没有办法和他相聚。
在遥远的异国,聂以诚拿着那把早已干枯的黄花,做了青春期以来的第一场春.梦。
“所以,你是预谋已久的包养我?你不会那时候就喜欢上我了吧?”陈白伸出一只手,抬起聂以诚的下巴,“十五岁,可是早恋啊聂大少。”
聂以诚攥住陈白的手:“我不说,你是不是就把那个和尚忘了?”
陈白眼神黯了黯,他有点逃避聂以诚的注视。
“我不问你那天你为什么不来,你也不问我记不记得你,好不好?”
陈白把聂以诚抱在怀里。在这段感情中,没有安全感的,从来不是陈白。
小和尚爱上的,是fēng_liú浪.荡的青狐。陈白是狐狸j-i,ng,可以毫无负担的见一个爱一个,而聂以诚只是凡人。
凡人是无法掌控狐狸j-i,ng的。
陈白抱着聂以诚,他攥得手都酸了。陈白从来不羞于说情话,可这次,又有些开不了口。
陈白轻声说:“聂以诚,我们回家吧。”
这天晚上,陈白将聂以诚压在身.下,用他从来没有过的严肃口吻说:“聂以诚,我爱你。”
聂以诚穿着黑色睡衣,陈白是深蓝色的,和他们第一次去酒店开房穿的睡衣颜色一样。
那天进了酒店,陈白开始脱衣服,他把衣服随意扔在地上、沙发上。
他问聂以诚:“你喜欢在哪?床上还是沙发,或者浴室?”
聂以诚向他投来复杂的目光,当时陈白以为聂以诚和其他金主一样,觉得他太随便,那目光大概是鄙视。现在想来,聂以诚该是心痛吧,他离开了六年,再见时陈白已经变成了真正的狐狸j-i,ng。
青狐再也不可能在聂以诚难过的时候给他糖吃了。
那晚,聂以诚把被子堆在两个人中间,对陈白说:“你想要什么,醒了再说。”
“聂以诚,我爱你。我向你表白过我的爱意,我不觉得情侣间要天天说爱,可如果你喜欢听,我愿意天天说给你听。”
陈白双手撑在聂以诚肩膀上方,离聂以诚极近,他能在聂以诚的眼瞳里发现自己。
陈白的头发垂到聂以诚的脸上、脖子上,撩得他发痒。
“你看,我都这么主动了,你还在怕什么?”陈白眼神亮晶晶的望着聂以诚。
聂以诚抬手,将陈白垂下的头发别在耳畔,可他的头发太多了,不停的向下掉,它们落在聂以诚的脖子上。
痒得要钻进心里。
陈白地下头,将一吻轻轻落在聂以诚眉间,聂以诚没有躲避。
陈白顺着聂以诚的眉心向下吻去,吻他的眼窝、脸颊,最后落到聂以诚的唇上。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