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八, 原工部侍郎姜麒迁调嘉州, 出任嘉州刺史一职。
很快的, 九月便就在这样频繁地官员调动里度过去了。
朝廷中人皆是过了一个胆战心惊的九月,但也就是这一阵子, 等着这一阵子的风波过去了, 他们便就似没了记性,全然忘记了原先时候的害怕。
而一进到了十月里,满京中的人关心的事情便就只剩下了一件, 那就是大长公主的成年礼。
但是越近日子,他们却发现大长公主府就越是低调安静, 半点都没有要大肆c,ao办这个成年礼的意思。
小皇帝也特意问过一回, 却被大长公主用先帝刚去, 不宜太过铺张的说法给搪塞了过去。
如此,就连小皇帝都不再过问了,其他人更是不会再去自找没趣了。
十月初八。
大长公主府。
府里和往日平常时似乎并没有什么两样,下人们也还是该如何就如何,好像也不觉得今天与以往时有什么不同。
书房里。
大长公主与经雅正在下着棋, 大长公主边落子边问道:“我的生辰礼,你准备的如何了?”
经雅笑了一下道:“殿下即便是不办成年礼,可是各家送来的贺礼却没有少了,更是一件赛一件的贵重。”
“我看了,都觉得我的那东西要拿不出手了,还想把它混进去他们其中,也好充个脸面呢。”
大长公主听见经雅的话,顿时就也没了下棋的兴致,将手里的棋子放去棋盒里,连忙向经雅问道:“你给我准备的是什么?快拿出来。”
经雅就笑了一下,便从袖中取出来一个扁方的小盒子,递给长公主,道:“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殿下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不要嫌弃才是。”
大长公主接下那盒子,笑道:“放心,只要是你送的,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嫌弃的。”
将盒子拿在手中,大长公主却忽地生出了几分近乡情怯的意思,她摸了摸盒子的边沿,没有打开,而是去看了经雅,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经雅却不说:“殿下何不打开亲自看一看。”
大长公主就顿了一瞬,然后缓缓的去打开了盒子,盒盖被打开,露出来静静躺在其中的那枚通体纯白的玉佩。
“玉佩?”
“是,”经雅笑了一下,道:“这是我特意请了舅舅,派人快马加鞭,从西北送过来的。”
“也是巧的很,我舅舅的辖地之内,正好有一块全西北最好的玉田,且舅母是对玉器颇有见地的,所以我就请了他们为我挑了一块玉,又请了巧匠赶工,制成了这块玉佩,专门以作为殿下的生辰贺礼。”
大长公主去拿起盒中的玉佩,对着光看了看,竟觉得有浅浅的碧色华光在白玉质地上流动。
经雅见大长公主拿着那玉佩看,便问道:“殿下可还喜欢这个生辰礼吗?”
大长公主握住那玉佩,转回去便对着经雅笑了起来,点头道:“喜欢。”
经雅看着这样的大长公主,心里觉得有些陌生,却又很有些可爱。
这样的大长公主,倒不像是大长公主了,反而只似一个将将满十八岁,在成年礼上收到了喜爱的生辰礼物的女孩子。
经雅想,大约旁人是没有这个机会能见到这样的大长公主的了。
如此说起来,她倒也算是很有福气的了。
中午时,也还是大长公主与经雅两人同在一桌上用饭。
若说是与平常时有什么不同的,那也就是喻琼和雪禅两人端了一碗长寿面送来了桌上。
大长公主看着那碗长寿面,倒是想起来了还留在宫里养着的那只长寿。
一想起来那只长寿,大长公主的神情中便就多了一丝惘然。
她轻声叹了一口气,道:“我五哥若是还在的话,算起来今年也该是有四十二岁了……”
经雅不知怎么如何接这话,便就没开口,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听着。
但大长公主很快便就收了惘然之意,抬眼看向经雅,问她道:“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经雅略想了下,点了点头,道:“殿下之名,是琛吧……”
“是,是琛,赵琛,”大长公主又笑了下,可这个笑里却有些微的苦涩之意,她又问道:“那你可知道,还有谁,也是叫赵琛的吗?”
经雅摇了摇头,道:“不知……”
大长公主就道:“我五哥,我五哥他也叫赵琛。”
经雅抿了一下唇,又不知该如何接这个话了。
先太上皇的五皇子去的很早,都快已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了,且这件事在当年一出来时便被压了下去的,并未曾宣扬开来,故而很少有人知道其中辛秘。
但大长公主却是知道的。
上一世时,她曾为了查出此事其后的真相,花费了很多工夫在上头,但是直到最后,她也就只查出来这件事和先帝与先帝母妃有脱不开的关系。
至于更深的其他的事情,却都还没能查出来。
大长公主搓了下指尖,视线似是落在面前的那碗长寿面上,却又像是透过去了那面,看向了不知何处的远方。
“我父皇和我母后,曾属意我五哥做太子,然后还没过多久,我五哥他就……”大长公主说着这话,笑了下,却是不无讽刺的,又接着继续道:“所以,他们给我起这个名字的意思,你知道吗?”
经雅顿了下,仍是为难道:“这个……”
大长公主就替她说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