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大长公主一上去了马车后, 雪禅就立刻悄悄地拉住经雅, 小声询问道:“经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在寺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经雅摇了摇头, 还未及回答雪禅的问题,就被大长公主从马车里传出来的声音给打断了:“天不早了, 抓紧时间赶路。”
经雅只好先坐上去了车里, 雪禅也没敢再拉住经雅问什么。
此时天已近傍晚, 可大长公主没说要停下歇息,雪禅也不敢擅做主张, 只好眼见着错过去最近的一家驿馆, 趁着轻薄夜色抓紧时间赶路,希望能在天彻底黑下去之前赶到下一处驿馆。
经雅坐上去马车时,便见大长公主已然靠着软垫在阖目养神了。于是她只好先将心中疑问按下, 想着等大长公主休息完了的时候再问一问。
结果大长公主这一休息就是一整个晚上。
雪禅不得命令不敢停下,只好一再错过路上遇到的几家驿馆直向南行。
虽说被改制过的马车确实要平稳舒适不少, 可马车到底还是马车, 经雅坐了一晚上, 腰背具是酸痛的厉害,就更不提还能休息什么了。
一夜赶路不停,直至第二日天色放亮时,大长公主才叫雪禅在附近的驿馆停下稍作歇息。
原本雪禅以为他们至少要在这里休息个一天再走的,结果他们才将将用过早饭, 大长公主就叫他们继续上路了。
大长公主下令了,随行的那几人自然没什么异议,他们一向在外奔走惯了,风餐露宿都是常事,连夜赶路对他们而言更是寻常。
只是经雅却不行。
雪禅看了眼经雅有些憔悴的脸色,小心地与大长公主商量道:“殿下,经小姐的身体不好……要不然,我们还是先休息半天,然后再上路吧?”
大长公主闻言便向经雅看了过去,瞥见了她眼下生出来的两团青色,又迅速地将视线移了开看向别处,声音仍是冷冷的,问经雅道:“你可要休息吗?”
经雅摇了摇头,道:“不用,继续赶路吧。”
雪禅着急道:“可是……”
“没事的,”经雅截断雪禅想说的话,站起身对着雪禅笑了下,道:“我没事,不用担心。这里离到嘉州还有好些路要走,就听殿下的,继续赶路吧。”
雪禅还要再说什么,就又被大长公主越发见冷的声音给打断了:“既然她也没事,那就继续赶路。三日之内,必须赶到庐陵与嘉州的交界之处。”
大长公主与经雅两人都这样说了,雪禅无奈,只能听从地促着随行的几人麻利地收拾过继续赶路。
经雅坐上马车,刚想去问大长公主,结果却又见大长公主已在闭目养神了。
抿了下唇,经雅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去,看了一眼大长公主,又低着头垂了下去,静静地摩挲着自己腕上的那银镯。
她虽不清楚大长公主是因为什么而在气恼,但她知道,源头必定在她这里。
在那座红罗寺里,自己说什么,又或是做什么,叫大长公主不高兴了吗?
经雅回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马车走动起来,经雅便觉头脑也跟着昏昏沉沉了起来,还隐隐有些钝痛,眉心紧紧蹙着,她知不能再用力深想,便闭起眼睛向身后的车厢内壁靠了过去。
片刻后,痛感稍减,经雅的右手却仍是握在左腕的镯子上未松。
就在车厢沉在一片安静里时,大长公主睁开了眼,向着经雅看了过去,眼中神色复杂,片刻后,她还是收回去了视线,重新闭起了眼,只当没有睁开过。
经雅一向能忍,连续赶了三天的路,就连一句不舒服的话都没说过。
一行人停下来暂作休息时,经雅从马车上下了来,站去了一处树荫下。
雪禅看见经雅,忽然就想起来去年三月还是在凌云阁的时候,大长公主曾与她说过的关于经雅的话。
她说经雅是相府小姐,定是娇生惯养大的。
大长公主却摇头说了句未必。
那时她还不信,可如今再看来,自家殿下倒是对人家经小姐观察入微,这样的事情都能料的极准。
经小姐,的确是很能忍耐的。
雪禅默然地看着脸色差到不能再差的经雅,脸上一片苍白,却衬得眼眶下的那两横青色更显突兀,让人一看便是心惊,只担忧经雅哪一刻就要倒下去了。
犹豫再三,雪禅还是去问了一句:“经小姐……您,当真没事吗?”
经雅勉力一点头,就在将将要开口回答雪禅时,眼前忽然一黑,都未来得及多做反应,人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经小姐!”雪禅惊呼着要过去扶住经雅,却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大长公主从后抱住了要往前倾倒的经雅,眉头紧紧皱着,还未等她再有动作,突然之间,又有一支利箭不知从何处直冲着飞她与经雅过来了。
雪禅眼疾手快地打掉那一支箭,而这一支箭刚落下,随后就立刻又有无数支箭追尾而来,齐齐朝着大长公主的方向,目标再明确不过。
“殿下先带经小姐先上车!”
雪禅和随行的那几人护在大长公主与经雅周围打掉那些飞箭,大长公主便抱着经雅迅速先进去了马车里以作暂避。
见大长公主与经雅进去了车里,那些箭便也调转了方向,直冲着马车去了。
但那些箭s,he在车厢四壁,却只有叮叮的金属撞响声,并不能突破车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