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昀,你要好好的。”越淮沉沉地看他一眼,一阵风雪卷过后,消失了踪迹。
“哎?怎么就走了”楚昭刚要去追,恍然睁眼竟醒了。
梦里一刻,梦外竟过去了两夜,此时已是万妖大典当日上午。楚昭只道自己是入幻境太久,一时沉迷,起身着手今日的大典。
妖都红月,此刻妖界万千妖怪都齐齐挤在妖卫军排开的两条道边,争着抢着要找个前面的好位置。
锣鼓喧天,万妖齐鸣。黑夜中,无数小妖手中的灯笼里燃着不灭的妖火,一片熠熠生辉的灯海。
一个带着斗笠白纱的男子突兀地站在人群之间,遥遥看着远处渐渐靠近的仪仗队。
楚昭一身华袍,慵懒地靠在四位身材纤细轻薄,动作轻柔的的彩衣女子抬着的辇架上。
只是稍稍细看,那几位女子脸上的笑容都有些略微僵硬,唇瓣上点着一抹红胭脂,身上的彩衣竟似纸一般有细微的折痕。
越淮前面的小妖叫起来:“是纸蝶妖姬!妖皇可真气派!”
躺在车辇上的楚昭,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松散的衣领滑到肩头,打了个哈欠,拄着下颚的手上缠着那枚泛着朱雀红光的驭妖翎。
众小妖们沸腾了:“快看!驭妖翎却情!”
“怎么回事?不是有人说驭妖翎是被一个修仙的道士从千绮阁买走了吗?怎么会在妖皇手里?”
“修仙的道士?什么道士的修为能高到能走到千绮阁最顶层?!”
“听闻是个通身雪白的仙人,明明是在妖都这么炎热的地方,靠近他时还能感受到一股寒气!”另一个亲眼所见的小妖喊道。
“寒气?”
“九霄雪霁越临泽!!!”周遭的小妖几乎都听了凤天台前几日那场说书,齐齐脱口而出。
“临泽君竟把却情给了妖皇?他们不会是——”小妖们的脸色各异,恍若明白了什么,嘻嘻笑起来。
越淮闻言,拉下斗笠,往另一处人群走去。
妖皇的辇驾停住妖都至高的通天台上,他懒懒地睥睨了底下密密匝匝的万妖,偶尔邪邪地勾唇,露出那对虎牙。
他敢笃定,越淮今日绝对在某处看着他,虽不知在何处,但把玩着手中的却情时,莫名有些洋洋得意。
万妖扬威。
四股强劲的疾风席卷而来,顿然停在半空中,显现出四个身影来。
“东苑梼矢、南疆贺兰、西楚尹庄、北域惊霜......特来恭贺妖皇归来!”
四位风采傲然的妖首引得众妖仰头看去,发出惊叹声,比起妖皇这个消失千年的人物,一直制衡着妖界的四方妖首,早已成了众妖膜拜的存在。
“赐座。”楚昭轻挑眉,朝着空中四人似漫不经心,却透着一股不可小觑的威压。
四人对视一眼,纷纷飞向妖皇下两排早已备好的座椅。
之后便是再下阶的小妖们轮番上场边走边耍着各种把戏借此扬威。
楚昭跟看凡界耍杂耍似的,看那些力大无穷的魁梧巨妖举着千斤锤、狼牙木奉一边甩一边从街头走向街尾,从他眼前走过。
他看得有些乏了,无聊地举起夜光杯,“倒酒。”
一旁的纸蝶妖姬闻言,动作僵硬地举起酒杯,将血红的酒液倒进杯中,咯咯地笑着道:“妖皇请——”
楚昭被她这怪异的笑声惊得一身j-i皮疙瘩,也不知焕枫怎么想的,找这些冥界成妖的纸姬来伺候他,若不是玄冥宫人手匮乏,他也就不忍了。
他挑眉,不能让他自己膈应,扬手:“你们去给四妖首敬酒。”
四个纸蝶妖姬闻言,单手捂着胭脂红小嘴,y-in森诡异地笑着蹦下阶梯,举着酒壶靠近四人。
笑声瘆人也就罢了,她们动作还极为僵硬,四人硬着头皮等她们倒完酒,哪知其中一个纸蝶妖姬不慎倒洒了酒。
“呵呵呵呵——妖首见谅——呵呵呵呵——”
“咯你老母啊!笑那么吓人还笑!”南疆贺兰一时没忍住,一掌扇过去,那位纸蝶妖姬的脑袋一下扭过去,纸做的脑袋扁了一半,倒立着面向他:“呵呵呵呵——妖首太粗鲁了哦——呵呵呵呵——”
南疆贺兰见状,心头发毛,伸手拳就将其砸个稀巴烂。
哪知那诡异的笑声反倒更加空灵。
楚昭冷哼一声,睥睨着他,指尖燃起一簇幽火,弹到那堆稀烂的纸上,顿时燃起来,转瞬灰烬,一只幽红色的蝴蝶缓缓飞起,停在楚昭肩头。
楚昭转头低语:“去吧。”那只红蝶便展翅飞去,转瞬消失在众人眼前。
远处妖群中,越淮静静盯着那个高台上略显妖冶的男子,宽松的华袍微松,j-i,ng致的锁骨前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只是刚刚指尖燃起幽火的一瞬,他便看出他眸中难掩的妖冶之气。
楚昭放那只纸蝶去了地府后,回眸看向南疆贺兰,勾唇一笑:“贺兰,千年不见,脾气倒长了不少。怎么,这么快就不将我越昀看到眼里了?”他说话的瞬间,周身的妖气四放,双眸顿时通红。强大的妖气和杀戮之气让底下的四人心头一颤,纷纷起了杀意。
四人对视一眼,猛地飞身而出,腾在空中,东苑梼矢高声喝道:“越昀!今时不同往日!你当年一意孤行,枉顾妖界万妖的性命,非要与那仙门谈什么共处,还不是落得个神魂俱伤的下场!”
远处的越淮闻言,淡漠的眸子折s,he过一道冷光,单手向后,握住了剑柄。
东苑梼矢冷笑道:“你以为你拿回了驭妖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