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校长,您跟易校长说说,让他关照一下我。”羊角辫请求道。
“小刘,你放心,我会跟小易交代的,他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应该买我的帐。”老校长想:虽说省教委徐主任看中了易文墨,但是,没有他的美言,恐怕独木难支。所以,易文墨应该领他的情。况且,提拔一个学校的中层干部,本来就是小菜一喋的事儿。
老校长果然没有食言,他把易文墨喊到办公室,笑眯眯地问:“小易呀,我过几个月就要退休了,这个班很快就要交到你手里。临退休前,我有一件事儿放不下呀。”
易文墨一听,恭敬地问:“老校长,您有什么事儿放不下?”
老校长定定瞧着易文墨,问道:“小易呀,你对校办小刘的印象怎么样?”
“小刘?”易文墨一楞。惶恐地想:难道羊角辫帮我抓痒痒的事儿,这么快就被老校长知道了,难道老校长觉得我插了一杠子,有点吃醋了。
“随便说说你对她的看法。”老校长催促道。
“哦,小刘不错呀。干练、勤快、守纪,是个不错的同志。”易文墨虽然不太喜欢羊角辫拍马屁,但不得不承认她的优点。
“哦,和我的看法一致。我一直觉得小刘是棵好苗子,想提拔她当校办主任。可惜我……”老校长没往下继续说,显然,他是想让易文墨接他的话茬。
易文墨是个聪明人,当然能够领会老校长的意思。他赶紧说:“小刘确实是棵好苗子,既然老校长有意培养她,这个接力棒就交给我吧。”
“那就好,这一下我放心了。”老校长长舒了一口气,虽然他估计易文墨不会拒绝,但也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地答应下来。
“老校长,你担任了二十多年校长,熟悉情况、经验丰富,这个学校离不开您呀。您退休后,我想聘请您当顾问。学校的事情,还请您多参与,多拿意见。”易文墨诚恳地说。
“聘请我当顾问?”老校长一楞。
“您这个顾问,不是花瓶、摆设。相当于校长助理,列席校务会,直接参与学校的管理。之所以设这个职位,是因为我太年轻,需要您扶上马,送一程。”易文墨谦虚地说。
“小易呀,看来,我没看错人,提拔你算是提对了。现在不少年轻人,一旦上了位,就恨不得一脚把老领导蹬得远远的。你呢,恰恰相反,对老领导恭敬有加,委以重任。小易呀,你还会有发展前途。”老校长想:我得发挥点余热,把易文墨再往上推推。
老校长资格老,熟人多,说话有分量。更重要的是:他跟市教育局局长是亲家。当然,这层关系他捂得很紧,一般人根本不知道。
老校长兴冲冲把羊角辫喊到办公室,说:“你的事儿我跟小易说了,他完全同意我的意见。”
羊角辫兴奋地说:“真的?!”
老校长脸一板,不快地说:“小刘,我骗过人吗?”
“老校长,我怎么会认为您骗我呢?我只是觉得很意外,依我的判断,易校长对我印象不会太好的,所以,他也许会应付一下您。”
“小易还说了,要聘请我当顾问,不是顾而不问,而是顾了多问。”老校长喜滋滋地说。
“是吗?那太好了。老校长,您是我的靠山呀,您不倒,我就站得更稳了。”羊角辫一直担心老校长退休后,她当校办主任的黄梁梦就泡汤了。
“小刘呀,我看你这几天对小易挺粘糊的。是不是想投靠他呀?”老校长酸溜溜地问。
“老校长,瞧您说的。易校长来了,我总不能冷淡他吧?再说了,我也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见一个校长就跟一个,难道您还不了解我?”羊角辫觉得受到误解了,不觉眼圈红了起来。
羊角辫是乡下人,家境贫寒,她父母靠几亩薄田,把她和姐姐送进大学。现在,父母年龄大了,又疾病缠身。姐姐前年结婚后,因为姐夫太抠门,也不敢多贴补父母了。于是,家庭的重担就落在羊角辫一个人身上。
当个教师,钱拿得太少,把羊角辫逼上了仕途。她见学校的中层干部收入比普通教师多得多,于是,便打定主意要往上爬。
凑巧,前年老校长的夫人重病住院,羊角辫每天晚上去陪床。没多久,老校长的夫人病亡。羊角辫就填补了“空缺”,成了老校长的情人。老校长信誓旦旦承诺:校办主任退休后,一定让她接班。
当初,羊角辫就顾虑老校长一旦退休,能不能兑现这个承诺。老校长第一次向她透露:“我和市教育局长是亲家,难道还没能力提拔一个小小的中层干部?”
羊角辫一听,稍微放心了一点。她想:对于一个教育局长来说,提拔一个校办主任,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不过,羊角辫心里还是有点打鼓。现在,易文墨也承诺了,她就彻底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