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又被陆景耀碰上了怎么办?”
燕君行眼中突然迸出寒光,咬牙冷笑道:“正巧,我倒正想会会他呢。”
棋归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便漠然了。
虽说燕君行刚才说可以不见,棋归认为该来的躲不了,便索性也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起身穿了衣服,叫人进来给自己梳洗打扮妥当了。
偏巧,就在她交代身边的人的时候,沉鱼来请安了。她好像和已经可以下床走路的独孤单也遇上了,独孤单让她先进来,自己则站在门口等着。
燕君行今天是不打算出门了,便和棋归一块儿坐在椅子里,等着沉鱼进来请安。
沉鱼见了燕君行,也有些惊讶,为什么这个点他会在这里。但她很快就敛了眉,俯身盈盈下跪,道:“奴婢给夫君请安,给夫人请安。”
棋归看了燕君行面无表情的脸一眼,道:“起身吧。身子怎么样了?”
沉鱼低声道:“回夫人的话,已经好多了。”
棋归点点头,道:“那就好,还是要回去好好将养着才是。”
沉鱼低头谢过了。不过是大病一场,当时明媚的美人就变得有些低眉顺眼起来。
随便扯了几句,棋归就不说话了。
沉鱼有满心的话想说,可是燕君行在这儿,她又说不出口。
当日棋归去找过她,说的那些话,虽然没有直说,可是她后来反复咀嚼了好久,才算是反应过来。若是要害她,她当初也不会救她。说了那些话,不过是在劝她,好好活下去罢了。
沉鱼从小,就不曾有人这样煞费苦心地对待她,没想到第一个这样对她的人竟然会是棋归,因此她心中也有些五味杂陈。
最终还是没把话说出口,想退下了。
可是燕君行却叫住了她,道:“你现在就回去,让人给你收拾着,搬到迎春阁去吧。“沉鱼有些惊讶。迎春阁,那是离燕君行的书房非常近的地方。当时她费尽心思,机关算尽,不就是为了靠近燕君行,可是却不得其门而入。现在怎么……
她看了看同样有些惊讶的棋归,咬了咬牙,道:“奴婢谢夫君厚爱,不过奴婢身子还没有恢复,病弱之躯,恐怕……”
倒是棋归先反应过来了,笑道:“将军让你搬,你搬就是了。”
赶紧的,今天中午,陈使可要来了!
沉鱼还想说什么。
棋归想了想又道:“对了,这几日,你便不用来给我请安了。”
燕君行补充道:“便不要出门了,在迎春阁好好呆着吧。”
……这是要关禁闭的意思!
沉鱼有些错愕,实在搞不懂这夫妻俩一唱一和的,到底是想干什么!
棋归看她也傻了眼,就解释道:“这几日府中有事,你还是要回避一些,不是要关你禁闭。”
沉鱼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也不再多问了,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她走了以后,穿着甲胄的独孤单就来了。
这汉子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上也比以前白了。只是那双眼睛,就更加深了些。走路的架势,平常人看不出来,可燕君行这种高手却看得出来是有些虚浮的。
棋归:“独孤将军。”
独孤单抱拳给她行了礼,直接单刀直入,道:“听说今日陈使要来拜访。”
棋归惊讶,道:“独孤将军你人在别院,消息倒是很灵通的。”
独孤单抿了抿唇,道:“臣的身体已无大碍,特来陪公主一起接见陈使。”
棋归下意识地看了看燕君行。然而这种事情燕君行也不便开口,独孤单毕竟是她的陪嫁将领。
略一沉吟,棋归就笑道:“有独孤将军在,那是再好不过了。”
独孤单行了个军礼,退下了。
棋归得意地笑道:“你看,这就叫种善因,得善果。现在我有事,不等我出门,帮忙的人就自己上门了。”
燕君行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为了迎接陈使,接下来却还有一堆事情需要布置。燕君行回避了,棋归去把金嬷嬷和蒋公公等人叫了来,陈述厉害关系。
“……这件事情决不能漏给陈使,你们也不能私下里和陈使接触。如若不然,咱们的项上人头都难保。”
蒋公公欲言又止。
棋归冷笑,看来他们果然动了要将李代桃僵之事对陈使全盘托出的打算。
棋归道:“你要说,我也拦不住你们。只是将军宠爱我,我又有了翁主,自信是能保全的。至于你们……”
蒋公公想通了其中的厉害关系。无论如何,这件事其实都是他们的过错,就算回了陈国去,把公主弄丢了,那也是死罪。现在他们在燕国尚且能栖身,可是棋归得这武侯爵喜爱,若是把她也得罪了,在燕国他们也就……
刚刚拿下的主意,顷刻就又改变了。
陈公公谄媚地笑道:“公主放心,老奴心中有数。”
棋归道:“今天中午,陈使可就来了。”
她似笑非笑,道:“我推说我身体不适,可是倒把将军给留了下来。我也不怕明了告诉你们,这是咱们第一次见陈使,将军又在府中,怎么样,你们心里有数。”
蒋公公颤颤巍巍地道:“公主放心,现在咱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老奴就是首当其冲第一个,跑了谁也跑不了老奴的!”
金嬷嬷也连忙表了忠心,道:“奴婢是锦华公主的奶娘。公主本就有口疾,少年时发病,便只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