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老婆子哪里用得到那么多,我和她说了很多次,让她留着自己用……可是她还是每个月执意……两个月前……她说接我来这边玩……我觉得太费钱就说不来了,晓蓉说来接我,可是……两个月了,她……”
老妇人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
“两个月了,她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我问了好多人,也花了好多钱……找到了城里,但晓蓉却不见了……我给警察说了,可是没有一点用……晓蓉……”
李丞汜没有再问下去,只是看着照片上的人,若有所思。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李丞汜简单做了几个家常菜,还很有心情地做了一个水果大杂烩。
芒果苹果火龙果切片榨汁,奶油和鸡蛋做成布丁,最后颜色奶黄的汁液淋在布丁上,酸酸甜甜,格外爽口。
美食当前,邹桔的味道却不是太好。
李丞汜洗完碗,见她还有一口没一口地吞着甜点,脸色微沉,“味道不好?”
“不是!”邹桔摇头,立刻否认,“很好吃!只是……我刚刚吃的太饱!”
她找了一个拙劣的借口,然后三下两下吞完布丁,迅速溜回自己房间。
李丞汜看了她一眼,最后目光落在桌子上剩下的一份布丁上。
酸酸甜甜的,味道还行。
只是加了苹果,颜色略暗淡了些。
嗯,下次改进。
白天本来是邹桔的休息时间,可这天她却一丝睡意都没有。
她一直熬到了晚上。
她拿着一本书,许久都没有翻一页。
外面起了一丝风,风吹起书页,她猛地惊醒过来。
她摇过去,准备把窗子关上,但她见到了沈晓蓉的母亲。
她在垃圾桶翻东西。见到过路人好奇的目光或者楼上的人过来扔垃圾,她就十分不好意思退到一边。
陆续有人把垃圾扔进了垃圾桶,她每次都等那人走了,才小心翼翼走到垃圾桶边,继续先前的动作。
路灯把她的背影照射得更加佝偻矮小,她蹲在角落,慢慢地翻动着那些臭气熏天的垃圾。
邹桔想到她白天从碎花口袋翻出的那些有味道有脏污的纸币,心中翻腾着不忍不舍的情绪。
最后,她却只能关上窗,也把那些让人心酸负面的情绪,全部关在心门外。
出门喝水的时候,李丞汜还在忙碌。
她见他在看沈晓蓉的照片,故作轻松地走过去。
“有查到什么东西吗?”
李丞汜看了她一眼,然后把一小叠东西递给她。
那是沈晓蓉的生平。
她自幼丧父,母亲含辛茹苦把她养大、。
她十八岁来城里打工,一直在福兴家政上班。
没有男朋友,没有存款。
工资不高,定期把大部分工资打给沈母。
两个月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福兴家政老板因为警察频繁问话和沈母的纠缠,加上公司经营不善,已经搬走了。
沈晓蓉的生平很简单,简单地像一张白纸。
除了沈母提供的那张照片,李丞汜还找到了一些沈晓蓉的照片。
照片上的沈晓蓉言笑晏晏,目光温柔,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但那样美好的未来,已经不属于她了。
李丞汜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后,才问道:“看出什么了吗?”
邹桔看了一眼,挑了一个最安全的说:“她的裙子很好看。”
李丞汜放下水杯,“当然,这条裙子色彩明媚,剪裁合理,更重要的是,它还是的去年款。”
“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所以这就是问题了。一个工资不到三千的打工妹,给母亲每个月寄两千五的生活费后,还能消费起一条相当于她三四个月工资的裙子。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有人给她买?”
“女人果然是最了解女人的。也是最直观的。”
李丞汜指着照片,微微蹙眉。
“她应该有个条件不错,但也不算很好的情人。起码,在家里掌握不了太多经济权利的情人。”
“那人……是谁?”
“明天就知道了。”
李丞汜放下照片,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你还不睡?”
逐客之意很是明显。
邹桔哪里睡得着。
她眼睁睁看着天色从黑变亮,隔得不远的房间渐渐有了声音,不但如此,她还装成刚睡醒一般,睡意朦胧地揉揉眼睛起床。
李丞汜今天煮的早餐是中式的小米粥加上小馒头。
小馒头被做成兔子的样子,还点上了两只红红的眼睛。
邹桔拿在手上,不舍得吃。
“中午我不回来,会给你叫外卖。”
“你去哪里?”
话完,邹桔觉得自己好像和他的关系太亲近了,就像妻子对待即将远出的丈夫一般,实在太过亲昵,于是又放缓了声音。
“那个,我反正没事……要不要一起去?”
李丞汜目光落在她打石膏的腿上,最后漠然点了点头。
“嗯。”
虽然很不合情理,但李丞汜还真的带邹桔出门了。
但令人尴尬的是,邹桔是瘸着腿的伤残者。李丞汜的车是越野型的,底座比较高。邹桔像只断腿的青蛙,努力地把伤残的腿往车上挪,可挪了好久,她又痛又累,满头大汗,还是没挪上车。
正当她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一只手握了过来。
他一手捏住她的手臂,一手握住她的腰,巧力一施,她被半搂半提着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