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凤指指领头的那个,告诉张随风说是小东厂。小东厂在老婆婆嘴里问不出名堂,又一刀结果了她的性命,指挥手下朝四周搜查。
张随风见小东厂的人搜来,赶紧带着翠凤沿着小溪往山里跑去,一直跑到小山坳里,没见小东厂的人追来,才稍稍安心。
天色渐渐暗下来,两人无处可去。翠凤去地里刨了几块番薯,两人在溪里洗干净吃了,算是填饱肚子。
“夫君,今晚我们去哪里?”翠凤问。
“我在杭州厚德府有亲戚,投奔那里去吧。”张随风说。
翠凤说她去过杭州几次识的路,趁夜赶去,天亮时分可以到达。张随风大喜。翠凤又刨了几块番薯带上,一路好解渴也好充饥。
等天色全暗了,翠凤抹了一把泥在自己脸上,带着张随风下得山来,往杭州赶去。
“娘子貌美如花,为何要用泥巴弄丑自己?”张随风问。
“都说红颜祸水,一点不假,你看我的美貌已经害死三条人命。出门在外世道险恶,丑妇比美女更是福分。”翠凤说,“小东厂杀了婆婆公公必嫁祸于你我,说不定官府已经在追查我们了。”
张随风听翠凤分析得很有道理,叫她尽拣荒岭野路走。天黑无人,夏夜凉爽,张随风和翠凤边说边走,倒也不觉着累。饿了渴了,咬几口番薯。翠凤折了根树枝开路,张随风紧跟身后。翻过五座山后,翠凤说已经出了县界,两人的心稍稍宽慰。
翠凤毕竟是女子,走到半夜时分,双脚都起了水泡,又累又痛,走不动了。张随风见路边树林里有座寺庙,想去借宿一晚,明天再赶路。
走近寺庙,发现庙里的一间厢房里还亮着灯。张随风好生奇怪,叫翠凤在柴垛后边等着,自己从后面走过去看个究竟。张随风还没走到厢房边,一阵调笑声已经传到他的耳朵里。佛门净地,怎么会有这种声音呢?
张随风开了一丝窗缝望去,只见一个和尚抱了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在床上大弄。那妇人生得不是十分标致,却是极尽放浪。可能也是庄稼妇出身,体力好,火力也猛。和她相比和尚明显有些不济。和尚在上面弄她,她在身下摇着股儿返凑而来。
“天杀的,你竟如此疯狂。我受不住也。”和尚大叫着。
“冤家,你都半个月没来接我了。我里面憋了多日的火总得泄个。”妇人说,“你再坚持些,让我尽兴才妙。”
“里面又紧有箍,你轻些摇吧,我……我痒煞!”和尚还没说完,身子一挺,倒了下来。
“冤家,你把我丢在半空,叫我如何下来。里面空得慌啊,你快弄来。”妇人不饶,用手掌拍打和尚。
和尚说歇会再弄。妇人没有办法,觑和尚那活儿,像是死鸟,很不满意。
张随风见没看头了,赶紧回来,告诉翠凤,寺里和尚野得很,正在偷人,不宜借宿。
山上的夜有些凉意,张随风和翠凤歇了一阵觉得有些冷了。张随风把翠凤抱在怀里,两人相拥相偎,慢慢地望前走去。下山的时候,张随风要背翠凤走,翠凤不肯。
张随风和翠凤一路走走歇歇,也逢着两户好人家,管了一顿早饭和一顿午饭。直到第二天下午,一路打听下来,张随风和翠凤终于找到了厚德府。
厚德府戒备森严,怎么进去呢?张随风可犯愁了。要是肚子一人,等到夜晚,他找张梯子也可进后花园。要想回后花园必须先安排翠凤,两个人一文钱都没有,晚饭还没解决,安排更无从说起。张随风只盼在厚德府门前遇上十三姨或者颜美娟,也好拿个主意,但这样的希望非常渺茫,后花园出来的人毕竟很少。
正在张随风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个女子叫了他一声小哥。
张随风回头一看惊呆了,以为碰上了鬼。叫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在落虎镇遇上的前世美艳少妇。她不是投井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厚德府门前?
美艳少妇见张随风一副落魄的样子,又带着个丑女人,赶紧把他接回家去。原来美艳少妇为免受倭寇欺侮,跳下井去,并没有立刻死去。她抓住井壁的岩石躲在下面,等倭寇一走就大声呼叫,路过的人把她救了上来。美艳少妇得以活命,她在落虎镇举目无亲,想起张随风说过在厚德府附近有房子。她就卖了落虎镇的家产搬到厚德府附近,只等有朝一日再碰着张随风。
“老天有眼,让我再见小哥。”美艳少妇抱着张随风哭了起来。
翠凤问张随风女人是他什么人。张随风只得直言相告,说美艳少妇是自己妻子。
“那我呢?”翠凤有些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