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你和你爹到了肃州还得过活呢。”
陈语嫣尖叫一声打断她:“江氏你别给我说些没用的,把我家应得的二十两银子给我,能不能请来大夫是我们的事。”
她连大伯母都不愿意叫了,江氏突然就揪住这个把柄打算将话题引开一下,“语嫣呐,你好歹也是千娇万宠养大的,该懂的大家闺秀的礼仪都不差,怎么能如此和自己的伯母说话!你娘已经病了,大伯母为了你们爷俩好,这也错了?”
“把钱给我!”陈语嫣尖叫着伸出手去,眼睛直直的盯着江氏。
江氏一哆嗦,突然看到坐在地上抱着陈四太太的陈四爷,大声道:“四弟,孩子这样你也不管管!”
原本垂着头的陈四爷闻言缓缓抬头,黑暗中那双黑亮的眸子和陈语嫣如出一辙,只是陈四爷眼睛平静没有波澜,似乎陈四太太这个样子也不能有什么变化,可是就是这样的眼神,江氏却觉得有些可怕,甚至浑身冷的难受。
陈四爷静静看了她一眼,复又低下头去,目光始终落在陈四太太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
“是我们的便给我们,不是我们的,我们也不要。”
就在江氏送了一口气准备走的时候,一直盯着陈四太太的男人终于开了口。陈四爷重新将目光落在自己大嫂身上,“大嫂,二十两,一文不多要。”
江氏抿了抿唇,将目光移开,不敢去看陈四爷吃人一般的目光。
突然江氏想到了江妙伽,回头见她躲在暗处,不由的恼怒,一把将她拽出来,“这是我的亲侄女,江沉是因为是我亲侄子才给我钱的,有本事让四弟妹的侄子送钱来啊,怎么没一个人来?”
是了,凭什么给他们呀,这银子是自己侄子给她的,谁都别想要。他们这些人想要钱找他们的侄子要去啊。
江氏转身就走,不想在这被这父子俩弄出病来。
谁知还未出门,便一把被人拉住,她惊恐的回头,就见陈四爷冷脸道:“二十两。”
江氏挣扎一下,没挣扎开,目光落在陈四爷脸上,她更加恐惧,此刻更加后悔为何没叫上自己相公一起过来。
江妙伽冷眼看着,低低劝道:“姑母...”
江氏冷哼一声,维持住她大家的派头,从袖子里掏出从下午刚从江妙伽手里搜刮来的十三两银子,扔给他,“给,这是最多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要钱。”
陈四爷掂量着分量,最终无奈的松开手。
江氏得了自由飞快的走了,江妙伽回头看一眼陈语嫣,也快步跟了上去。
还未到大房落脚的房间,便听到陈语嫣在院子门口大呼小叫要请大夫的声音,江妙伽没有停留,快步进了屋,然后将冷风关在了外面。
坐在角落里的草堆上,江妙伽隐隐的还能听到陈语嫣的祈求声,可是她对陈家的人早就没了同情心,只是听着,她将自己的心关的紧紧的,从怀里掏出早就干的不像样的饼子啃了几口,然后沉沉睡了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妙伽又被外面的哭声吵醒了。
自从被抄家以来,她的睡眠便很浅,稍微有一点声音就能醒过来。昨晚好不容易睡着,只是现在又醒了。
外面已经蒙蒙亮了,江妙伽起来活动了活动身体,便轻手轻脚的开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只能听见小姑娘呜呜的嘶哑的哭声,显然昨夜求助官差没有成功。
而陈家其他房的人,从昨夜开始到现在居然除了江氏再也没人去看过那凄惨的一家。
院子里有口井,江妙伽小心翼翼的摇上来半桶水,就着水的温度洗了脸,总算清醒了过来。
走到院子门口,果然看到了陈语嫣。
☆、第七章
长时间的奔波已经让陈语嫣的衣裳脏污不堪,又没有地方洗澡洗脸,浑身上下自然没有好的地方。唯独那双眼睛,黑亮而灵动,只是一个晚上过去,曾经漂亮的眼睛也黯淡无光,没有了往日为难嘲笑江妙伽时的神采。
陈语嫣似乎在这院门口哀求了一夜,只是看样子最终也没能打动官差。想想也是,谁愿意大冷的天半夜出去给个犯人找大夫。陈语嫣听见脚步声,看到江妙伽,咧了咧干涸的起了皮的嘴,要笑不笑,“你是来看我的热闹吗?”
十多岁的姑娘,嗓音本该清脆,可此刻却如同树上聒噪的乌鸦,沙哑难听。
江妙伽叹了口气,开口道:“既然没法解决,就起来回去吧,小姑娘家的冻坏了就不好了。”
她本是好心,可正在怒火头上一夜未能爆发的陈语嫣却不认为这是好心,她蹭的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江妙伽的鼻子骂道:“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你凭什么笑话我,我再不济,就算娘没了还有爹,而你呢,确实自己爹娘不要的,你是家人不要的破烂货!”说着说着自己却哭了,泪水哗啦啦淌满一脸,她也不擦,抽抽噎噎的往回走,“你们都不是好人,你们都不是好人,我恨你们。”
江妙伽看着她单薄的身影走了,叹了口气。这么大的孩子正是自尊心强的时候,她从未想过笑话她或者落井下石,只是她能力有限,就算看着四太太死,她也帮不上忙的。
砰。
正走着的人突然头一歪倒在地上。
江妙伽一惊,走过去,一试之下才知陈语嫣居然发烧了。也是,吹了一夜风还穿着单衣,不病才怪。
她见四下无人,只能将人扶起,朝四房落脚的屋子走去。
天色已经亮了,可屋内却维持着昨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