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庆宫。
呯——啪擦——
昂贵的花瓶,精致的茶盏,被主人盛怒之下狠狠扫落,碎了一地。
“太后娘娘息怒——”
正准备伺候太后沐浴更衣的宫女吓得立刻就跪了下来,紧接着毓庆宫里里外外所有听到动静的宫女太监们齐齐下跪,不明白太后娘娘怎么又动怒了。
这在宫宴开始之前太后娘娘被人从外面提了回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如果不是容姑姑及时赶回来,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而现在容姑姑正在偏殿养伤,他们都是高副总管才指派过来的人,连奉劝的资格都没有。
有胆大点的宫女跪在外间悄悄向里张望了几眼,入目便是一地的碎片茶叶,连忙推搡了身旁的人轻声道,“快,快去请容姑姑!”
上官箬端庄绝美的容颜此时气得通红,她坐在内室唯一完好的软榻上,桌椅器具倒的倒歪的歪,地上满满的都是花瓶和茶杯碎片,盆栽里的泥土碎屑也在摔下之后飞洒开来,满地狼藉。
两个宫女跪在一边,飞溅的碎片割伤了她们的皮肤她们也不敢吭声,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伏下身子,眼睛连瞟都不敢往旁边瞟一眼。
“你确定你没看错?真的是摄政王爷?”
在经历一通发泄之后,上官箬终是稍稍平静了下来,但是那急剧起伏的胸膛还是泄露了她心底愤怒的情绪,一双美目更是死死的盯着跪在几米外的人影。
“是,属下确定。”暗卫面无表情的回答,即便亲眼见证主子疯癫了般的发泄行为,平淡无奇的脸上连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都不曾有。
“不要脸的狗奴才!哀家果然早就应该要了他的命!”
上官箬恶狠狠的说着,看向暗卫的眼神早不复人前的温婉雍容,“王爷什么时候进去,什么时候出来的,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事无巨细,说!”
“回禀太后娘娘,王爷是人定(”人定“是晚上9点到11点,人定一刻差不多就是晚上九点半左右)一刻入的小喜子公公房间,至今未出。王爷武功深不可测,属下怕被王爷发现踪迹,不敢靠的太近,并未听到什么大的声响。”
“好一个至今未出!不愧是能让皇上公然在澹台明渊面前保的人,哀家倒是小瞧了他!”
上官箬怒极反笑,想到宫宴上澹台明渊都亲自开口要人了,结果居然还被轩辕清墨和轩辕初凌叔侄俩齐齐保了下来,小喜子的手段不可谓是不高!
她爱了五年的男人,还有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她虽是不喜,但却容不得有人能取代她的地位!
跪在地上的两名宫女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恨不能把自己埋到地底下去。
她们听到了不可告人的秘事,太后娘娘竟然派人监视总管大人,不,应该说是监视摄政王爷!监视王爷一经发现,那可是杀头灭族的大罪!
两名宫女颤抖着身子直冒冷汗,头又往下低了几分希望能降低存在感,此时此刻她们多希望自己是个聋子,那样就不会听到这些足以令她们丢掉性命的东西!
然而她们不动还好,这么轻微的一动,上官箬眼角余光便瞥见了跪在旁边瑟瑟发抖的两人,漂亮阴沉的双眼微微眯起,绝艳的红唇勾起一抹冷笑。
“你们两个……”
纤长如玉的食指轻轻挑起脚边一人的下巴,在看到她眼中明晃晃的惧意之后,上官箬笑得温柔婉约,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都听到了什么,嗯?”
小宫女颤巍巍的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白皙的脸上满是惊恐和无措,只会拼命摇头。
上官莹面色不耐,长长的指甲毫不留情的刺进小宫女下颔处娇嫩的肌肤。
“说!”
小宫女被骤然袭来的疼痛一激,连忙“咚咚咚”的直磕头道,“奴婢弄兰,太后娘娘息怒,奴婢什么都没听见,真的什么都没听见,太后娘娘饶命啊——”
她拼命磕头,很快洁白的额头就一片乌青,沁出丝丝血迹。然而她仿佛不觉得痛,依旧用力的磕头求饶,机械般的重复着相同的话。
上官箬淡然的看着她磕头,视线慢慢转移到跪着的另一人身上,“你呢?”
另一名小宫女同样浑身颤抖,连连磕头道,“奴婢也什么都没听见,太后娘娘饶命,饶命啊——”
“饶命?”上官箬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兀地掩嘴轻笑了起来,“哀家若是饶了你们,他日又会有谁……来饶过哀家呢?”
她也有过天真的相信别人的时候,但是到最后换来的是什么呢?不会有人知道,她当初被一群穿得像乞丐似的流氓堵在巷子里的时候是有多害怕,那一双双肮脏丑陋的手,光是想起来她就想再次把他们千刀万剐!
那时候,她不知怎的竟得了还是太子的轩辕清麟的注目,太子出游或是宴请好友都会邀她参加,她为了能有与轩辕清墨相见的机会,与太子走得近自然更加名正言顺。
但是!她却没料到她最好的朋友竟然爱慕太子,为了除掉她,她一心一意相信着的人,竟然伙同她的贴身婢女将她骗到城边口的一条小巷,找了十余名最低贱的男人妄图玷污她!
幸好当时被一名见过她的京中子弟看见通知了太子,太子在关键时刻将她救了出来,并且将所有同犯全部灭口!
她感激过那个男人,甚至在她苦苦追寻轩辕清墨依旧不肯正眼看她的时候,她想过选择嫁一个爱她的男人,结果?呵呵,轩辕清麟那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