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有没有,今天你让我带走恩恩便罢,否则,你我只好一见高下了。”
“朱医师,你有把握胜过我吗?”
“没哟,不过,恩恩是我的干儿子,为了我,我不想放弃。”
阎罗王摇摇头:“朱医师,其实我也不是为难你,我看过恩恩的生死簿,他的寿限到了,天意如此。”
“什么?”朱九戒愣了。
“这是天意,我也不能帮你,朱医师,回去吧,向恩恩的家人解释一下。”
“不,我不相信,阎老板,你可别骗我。”
“我知道你不会信,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阎罗王从怀中掏出一本金光闪烁的册子。册子是绢布的,上面镶嵌着三个金字:生死簿。
朱九戒一把抓了过来,然后一页页掀着,终于找到了恩恩的名字。朱九戒一看就呆了,的确,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恩恩的寿限之日,正是今天。
朱九戒的心越来越沉,他将生死簿交给阎罗王,然后默默地往回走。
傍晚左右,朱九戒回到了杨家。
门一开,朱九戒走了进来。
柳芊芊一见朱九戒就冲了过来,抓住他的胳膊问:“朱大哥,恩恩呢?”
朱九戒抬头看看她,又扫一眼躺在沙发上的恩恩,轻叹一声,慢慢地走到恩恩面前,望着才三岁的恩恩,眼圈湿润了。
常月拉了拉他的手:“难道你没去地府?”
朱九戒摇摇头?
“你和阎老板打了起来,没打过他?”
朱九戒又摇摇头。
“戒哥,是不是阎老板不肯归还恩恩的魂魄?”
朱九戒还是摇摇头。
“那是为什么啊?”
朱九戒看看杨太太、杨县长、杨洋姐妹,叹道:“我查了恩恩的生死簿,他的寿限只有三岁。”
“什么?”杨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恩恩的身子说:“我的乖恩恩,都是姥姥害了你啊。”
常月说:“不是的,阿姨,你别自责,戒哥说了,这是恩恩奠数。”
柳芊芊摇着头,一直摇着头:“不,我不信,恩恩不会夭折的,决不会夭折的。”
突然,柳芊芊抓住朱九戒的胳膊:“朱大哥,你带我去,我要去地府。”
“你……你去地府干什么?”朱九戒一愕。
柳芊芊说:“我要去见阎罗王,我去求他。”
“你求也没用的,这是天数,阎老板也无法改变。”
“不,一定能改变的,我是恩恩的妈妈,我可以把我余下来的寿限全部加在恩恩身上。”
朱九戒呆了。
柳芊芊说这句话说,声音异常的平静,但是,任何人都能听出,她的话字字千金。
这就是妈妈的心,也许只有妈妈,才能为了儿女牺牲一切,包括生命。
柳芊芊摇着朱九戒的手说:“朱大哥,你快带我去啊。”
朱九戒摇摇头:“不,芊芊,我不能答应。”
柳芊芊看看朱九戒,突然双膝跪倒,低声说:“朱大哥,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可是,为了恩恩,请你无论如何也要答应我,否则,我就永远也不会起来。”
常月和杨洋、杨诗雅忙过来拉她。
杨诗雅说:“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啊,恩恩已经死了,这是她的命啊。”
“都别拉我。”柳芊芊大喝一声。
杨诗雅等人松开手,退开几步。
杨太太说:“芊芊,你这是何苦,难道你替恩恩死了,妈妈就好受吗?”
柳芊芊回过头来,看看杨太太,说:“妈,我知道这样做是不孝,我还没有尽到孝心就要走了,可是,你还有杨洋,甚至还有诗雅,可恩恩呢,她没有兄弟,没有姐妹,而且,我已经在世上待了二十几年,关长云去世后,我就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这样正好,我也算解脱了。”
“傻孩子。”杨太太走了过来,抱住她说:“你怎么能这样说,恩恩死了,是她命薄,你本来有大好的人生,为何要说这样的话。”
“妈,恩恩太可怜了,他这么小就没有了爸爸,我怎能……怎能再让她在阴间孤苦。”
“她去了阴间也好,正可以和她爸爸相见。”
“不,我不许她死,我要她活过来。”
说着,柳芊芊抬头看着朱九戒,虽然不再说话,目光中却满是央求之意。
朱九戒匆匆别过目光,不忍去看她。
柳芊芊将头一低,咬着嘴唇说:“那好,你不答应,我就跪死在这里。”
杨县长说:“芊芊,你起来,听爸爸的。”
柳芊芊摇摇头。
杨县长一张嘴,正要说什么,柳芊芊朝后一扬手。
杨县长叹息一声。
朱九戒闭上眼睛,决定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