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朔州回到皇城,在一个空冷寂静的夜去了已无一人的大明宫,在慕挪曾留屋中的案桌上,摆着她未用完的那盒胭脂,殷红中有一颗小小的指纹。
他才想起这些年中的一日,她坐在这里抹着胭脂,他因太后传令来此却走错。
她听见脚步声以为是宫女,便问了一句:“你觉得好不好看?”
他那时说:“太艳了。”
她闻声一愣,扭头瞪向他,眸子虽倔强却又含动容,抬起袖子擦了擦脸。
其实并不艳,他想那时的自己,不过是为了她一个那样的眼神。
他坐在菱花镜前,月光正倾尽,他望着镜中的自己,看见自己眼底缓缓长出一颗痣,淡淡浅浅的,像是打在窗沿的雨水在眼底,像永远流血不合的伤疤,又像他欲止却流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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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皇城使张大人病疾猝死,燕南风被所皇后赏识,提及为新皇城使,禁卫所此后听命于皇后。
不久后有一青城人士,名段易,携一截小指及一块玉佩入宫呈上,称在青城与一女子相恋,不久后女子染疾,临终取下身上玉佩,并将小指切于他,告之她乃是八王府晋安郡主,段易遂携带两物入宫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