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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七哥阿妈六十岁寿辰前,贺喜去了趟薄扶林住宅区,按七哥给她的地址按响门钟。
没几时,有佣人过来,见她是生面孔,警惕打量,并未开门。
贺喜向她讲明来意。
“你等等。”佣人跑进去。
再有人出来,是几个孔武壮汉,其中一人手中拿了黑色探器,开门之后在贺喜身上前后扫几次,才放贺喜进门。
贺喜得以见到七哥阿妈,非常普通的妇人,她头发半白,穿衣粗糙,唯有手腕上的念珠是小叶紫檀。
她在后院给蔬菜浇水。
“阿婆,我是七哥朋友,我叫阿喜。”
“阿喜啊,我知道。”阿婆放下水瓢,慈眉善目,“七仔常跟我提你。”
贺喜把丝绒锦盒给阿婆,笑道,“七哥让我转交给您,他在那边一切安好,开餐馆做正当生意。”
阿婆掐指诀念菩萨,“我不求他富贵,只盼他能平安。”
贺喜默然,注意到阿婆肩膀上有黑气缠绕,伸手掸灰尘一般为她掸去。
阿婆平时酸痛难耐的肩膀,刹那间轻松了许多。
“阿婆,我祝您青山不老春长存。”
“好,好,谢谢小囡。”
出阿婆家,贺喜几转巴士,在港督府对面转乘通往金鱼街的车。
蓦地传来汽车鸣笛声,贺喜闻声看去,周警卫头伸车窗外向她挥手。
“贺大师,快上来,我载你一程。”
待贺喜走近了,才察觉不对。周警卫寻常身强体壮,阳气极为旺盛,气运更不算差,白中带红,钱财不缺,唯有婚姻稍不顺。
可眼下看他,嘴唇发白,脸色隐隐泛青,好似大病一场,极为无精打采。
贺喜上车关门,“周警卫,你脸色极差,有没有去医院挂诊?”
周警卫笑,并不放心上,“连续几日熬通宵,回家睡一觉便能好。”
贺喜点头,若有所思。
好人做到底,周警卫开车将贺喜送到富康花园门口。
周警卫下车时,贺喜才注意到异常,他腹部膨隆,好似怀孕数月。
细思极恐,贺喜忙道,“周警卫,衬衫掀起来给我看看。”
“贺、贺大师…”周警卫难为情,哪怕眼前站的是个小囡,到底也快成大个女了,旁人不知情的,会以为他当街耍流氓。
贺喜并未多想,直接伸手掀他衬衫,如她所料,周警卫肚皮上紫筋盘绕,仔细看还有虫子在蠕动。
“你吃了苗家的药丸?”贺喜问。
周警卫茫然摇头,“我没生病,怎么会吃…”
周警卫掩了后半句话,脸色极为难看。
“贺大师,我哪里出了问题?”
贺喜并不瞒他,“你被人下了蛊,再不找到解决方法,你会丧命。”
停顿片刻,贺喜又补充一句,“并且下蛊的人与你极为亲密,旁人没法投蛊。”
蛊,讲白是一种毒或虫体,和寻常术士通过生辰八字念咒害人不同,想要下蛊,必须是近身,这也是苗女常投蛊在她们情人身上的主要原因,也是苗蛊相传数千年没有扩散的缘故。
周警卫没再讲话,脸色极为难看,呈现灰败色,眼中的神彩也消失殆尽。
贺喜在心中暗叹气,宽慰他,“你还有小仔,想想小仔,日子也不会那么难过。”
“小仔?”
“对,我猜小仔一定像你,憨敦可爱,将来他长大也会像你一样,是个好警察。”
周警卫脸上总算带了些笑,“小仔是很可爱,他黏我,我不在家的时候,他日日都要打电话,他讲将来也要像我一样,考警校,更想进飞虎队。”
之后他语声渐低,竟带了哽咽,“大师,她、真会…真是她做的?我是小仔的阿爸,是她老公,我们、我们读书时便认识,已经结婚将近七年。”
“是不是她,你心里已经有答案。”贺喜叹气,“我还是那句,你还有小仔,万事为小仔考虑。”
“明日去金鱼街一趟,我在那里等你。”
屋中有鬼,她能捉鬼,人心生鬼呢?
爬上楼进家,贺喜在客厅来回走几圈,才想到给谁电话。
电话打去客宅,本以为会是菲佣接,没想到接电的人是客丁安妮。
“伯母,我是阿喜。”
话筒那头传来笑声,“是阿喜啊,找我什么事?”
贺喜硬头皮道,“我想找阿晨,帮我捉一条蛇。”
她补充,“要乌梢蛇。”
不过半日,阿晨便将两条乌梢蛇送过来,贺喜接过道谢。
阿晨好奇,“要乌梢蛇拿来做什么?”
贺喜请他进家,“有人中巫蛊,我为他驱蛊。”
港地市民喝白酒的人并不多,烈酒的就更少,贺喜跑了许多地方才买到烈酒,她要捉蛇泡进酒坛里。
阿晨一旁看得咽口水,忙道,“我、我帮你。”
贺喜摇头,“不行,这样不够诚心。”
讲话间,面不改色捏住蛇头,盘绕几圈,将它放置在酒坛中封住坛口,又煮熟五个鸡蛋扔进去,就摆在客厅的圆桌上。
晚上粱美凤回来掀开看,吓到腿软。
下一秒,气得冲进贺喜房间,拧她耳朵出来。
“阿妈,轻一点,轻一点嘛。”贺喜歪脑袋抱怨。
粱美凤扯她到餐桌前,掀开酒坛让她看,“这是什么?”
“它们醉了?”贺喜欣喜,随即跑去厨房,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菜刀。
“小囡,你要干什么?”粱美凤瞪眼。
“阿妈你别出声。”贺喜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