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他走进会议室,望见各位高层,才慢慢被压制下去。在那些人里,秦川无疑是很年轻的,这样年轻的一个人选择大刀阔斧的进行并购和扩张,有些出乎大家的意料。
会议进行的并不是很顺利,秦川站在前面,有无数的问题朝着他劈过来。他一一解答,眼眸始终波澜不惊。穆颂当初把酒吧交给他的时候说过一句话,他说秦川,你是个天生的商人。
垂眸,秦川看到桌上的手机。在会议开始之前他设置了静音,这个时候屏幕无声的亮着,上面显示着江溪流的名字。
秦川的声音顿了顿,继而望向下面的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很快有人提出新的质疑,他认真的解答,桌上的手机屏幕暗下去,没多久又亮起来。秦川知道也许是急事,但是眼下的情况他不可能出去接这通电话,伸手把手机翻过来,看不到亮起的屏幕了,他暗暗松口气,集中精神去看台下的人。
有极清晰的慌张在心里升腾,他不动声色的压抑着,眉眼依旧温良。
此时的秦川并不知道,远在香港,他的孩子提前两个月来到这个世界,他患有心脏病的妻子在护工的陪伴下孤单而惶恐的进入了产房。他只知道眼下的生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只知道自己的复仇大计眼看着就要成功,他没有退路,也不想给自己退路。
江溪流醒过来的时候,刀口的麻药正缓缓褪去,随着一阵阵的收缩,刀口就撕裂似的疼着。她转了转头,护工见她醒了,急忙凑近过来:“太太,是个儿子,都挺好都挺好。”
单人病房里很安静,江溪流缓慢的看了看四周,眼珠转回来,虚弱的望着面前的阿姨:“孩子呢?我想看看……小川哥回来了吗?”
“没有,电话一直没接。”护工说完低下头,有点艰难的找话安慰她:“估计是工作太忙了,没想到你这预产期会提前。可真是吓死我了,还好没事。你再休息休息,我去把孩子抱过来给你看看。”
护工说着就要走,江溪流抬手拦了一下,似乎是有话要问。被拦住的人静静的看着等她,她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放弃似的挥挥手:“没什么,我就是有点不舒服。”
“剖腹产都是这样的,麻药过去了,得疼一阵子呢。”护工有点心疼,走过来帮她理了理头发。这太太年纪刚刚二十出头,身体又不好,生孩子无异于是在鬼门关里闯一回。这样的勇气连她也是敬佩的,可是林家上上下下,竟然一个来医院探望的都没有。
心里叹息着,护工往外走:“等着我给你抱过来看看啊。”
门被关上,江溪流仰面躺着,初为人母的感觉很奇妙,她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个孩子是什么样子。这份喜悦无人分享,她忍着疼痛去摸桌上的手机,打给秦川,依旧无人接听。
小孩子被抱回来,真的是软软的一团。只是眼睛睁的不是很大,脸上还有点皱巴巴的。江溪流看见那个小小的人,眼泪差点就要落下来,护工急忙拍着她的肩膀劝她,这会儿掉眼泪是要伤眼睛的。
那个小小的孩子似乎是能感受到母亲的温度,伸着小手挥了挥,不哭不闹。江溪流破涕为笑,低头在那张小脸上亲了又亲,一直到医生进来提醒她注意休息,才让护工把孩子抱走。
这一整天,她都没有打通秦川的电话,晚上八点过了之后,她知道秦川不会给她回电话了。
这段感情里,江溪流时常会患得患失。直到婚后,她才有了些尘埃落定的安然。如今那种遥远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她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天花板,良久,轻轻叹息一声。
敏感多疑,这大概是没有安全感的女人的通病吧。
作者有话要说: 确实很渣的【严肃脸】
☆、蚊子血(二)
那天的会议一直持续到下午,秦川像是一架精密的机器,把所有的细节诠释的面面俱到。结束的时候他差不多精疲力竭,摸了颗烟拿出来,刚点燃吸了一口,就被进门的苏安眉打断。她把烟从他手里拿走,放到自己嘴边狠狠吸了一口又递给他,烟雾缭绕间秦川皱眉,他很清楚的知道并购案通过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苏安眉的利用价值大打折扣。
没有接那颗烟,秦川低头去翻自己的手机打算给江溪流回个电话:“安眉,你要知道我结婚了,而且马上就会变成一个父亲。”
“那你现在是要给你的孩子妈打电话吗?”苏安眉上前几步抢下手机,有点胡搅蛮缠的把它背到自己身后去:“你来抢啊。”
她比秦川大了两岁,但神色里却总是有一种少女的娇嗔。秦川绕到她的背后去,她就轻盈的转身,如果按照这个姿势,他拿到手机的时候势必是半抱着她的。秦川绕着她走了两圈,她就这么也跟着转了两次,最后秦川没了耐性,站在她面前直接伸手:“给我。”
“给你什么?”苏安眉暧昧的眯起眼睛,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秦总生意做大了,说话也这么直白了。”
深吸口气,秦川保持着自己的绅士做派:“今天开会的时候溪溪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我没接。你知道她身体不好,又怀着孕。有可能是有什么急事,所以把手机还给我,好吗?”
“你跟她说话也这么礼貌吗?”苏安眉后退了一步,并不打算还他:“秦川,你说实话,你喜不喜欢她?”
“我说最后一次,把手机给我。”秦川眼底的笑意敛去,认真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