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瑜朝鬼面之人伸出了手,身旁围观的众人见状竟是又闹腾了起来。。kan。
“我说姑娘啊,这个人是骗子啊,你小心!”
“是啊,哪有人大白天戴这么一个面具出门的,专门出来吓人的么?”
人们众说纷纭,林瑾瑜只岿然不动地保持着伸手的动作。
那鬼面男子的眼中没有其他人,他只凝睇着林瑾瑜,心中翻涌不定。
见林瑾瑜如此执着地伸手,他终是将手放在了林瑾瑜的掌心之中。
春风拂起,一股淡淡的草药香味溢入鼻端。这个男子的身上竟是带着一股草药的味道。
他的手没有纳兰睿淅的火热,却比东方流景的手要温暖太多,他的手,不冷也不热,是一种让人舒适的感觉。
林瑾瑜使了内力,一手握住鬼面男子的手,一手握住木制轮椅的手柄,一个用力便将他推了起来。
“谢谢……”扶正之后男子对着林瑾瑜沙哑出声。
林瑾瑜听见这样的声音时,心尖瞬时一紧,刚刚她扶这个男子起身时已经不动声色地探了他的脉搏,他果真是有腿疾,不仅有腿疾,他体内似乎还有两股力量在互相较量,具体是什么她一瞬间还探不出什么来,总之那是一种病症的脉象。
而今又听见他如此沙哑的声音,心中忽而起了怜悯之心。
因为从小是孤儿,林瑾瑜吃了不少的苦,所以,她对弱者一直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
“举手之劳,不谢。”林瑾瑜微微一笑:“你的家人呢?”
能出现在皇家画舫之上,他的身份定然低不了,也肯定不是自己来这寺里的。
围观的众人见状,觉得已经没有什么新意了,遂三三两两地散去了。
“上香去了。”鬼面男子言简意赅地回道。
“哦,那你是在这里等?还是要去找他们?”林瑾瑜觉得自己今日着实有些八婆。
男子闻言踌躇了起来,正当二人沉默之际,忽闻一阵银铃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烨哥哥,你怎样了?”
林瑾瑜抬眸循声而望,但见一名身穿白色香纱的妙龄女子朝鬼面男子飞奔而来,她的脸上写满了焦急。
鬼面男子闻言并未转身,隐于面具下方的深邃眼眸只睇着林瑾瑜,一瞬不瞬。
“烨哥哥,我刚刚听人说有人摔了,是你么?”转眼间,白衣女子已经奔至了眼前。
到得近处,林瑾瑜方才看清楚女子的长相,只见她黛眉如月,眸色清澈,白嫩的脸颊之上如水色淡染,朱红的唇瓣娇艳欲滴,姣若春花,是个青春美丽的女子。
鬼面男子没有回话,仍旧看着林瑾瑜,眸色深邃。
“烨哥哥,你的手流血了!”白衣女子忽然惊声叫了起来,她见男子一直看着林瑾瑜,遂抬手指着林瑾瑜骂道:“是不是你将烨哥哥推倒的?你为什么推倒他?你不知道他的腿不方便么?你的心肠怎么这般恶毒?”
一串言语噼里啪啦地接踵而至,引得林瑾瑜推翻了刚刚对这个女子的所有描述,什么眸色清澈?这女人完全就是个不讲道理的刁蛮丫头!
“住嘴!”林瑾瑜还未反驳便听鬼面男子竟是开口低声呵斥起来。
白衣女子闻言,蒲扇的大眸之中盛满了不敢置信:“烨哥哥,你竟然为了一个陌生女子凶我?”
这么些年来,烨哥哥虽然对她从来都是冷淡如冰,可是,他却从未这般凶过她,今日为了这个陌生的丑女人,他竟是这般地呵斥自己。
林瑾瑜不想再听这些有的没的,对着鬼面男子道了一声:“告辞了。”
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白芷菱见她的烨哥哥没有理她,轻声唤道:“烨哥哥……”
鬼面男子看着林瑾瑜离去的身影,眸色深沉,仍旧没有理睬白芷菱。
林瑾瑜刚刚从后花园出来便见到了纳兰婉清,婉清的神色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引得林瑾瑜上前问道:“婉清,那和尚说什么了?”
纳兰婉清摇头道:“没什么的,瑾瑜,我们出来也有些时辰了,回去吧。”
林瑾瑜见她心有所思,也不再追问,点头应是。
右相府邸之中,欣儿将自己等四人的换洗衣服整理好之后便带去了浣衣房。
像右相这样的大家,都是有专门的婆子和粗使丫头负责洗衣的,欣儿本是一等丫鬟不需要做这些粗活,可是,由于兰汐芝在相府中的地位极低,平日里换下来的衣服都是欣儿一人清洗。
到了浣衣房,许多粗使丫头们都在不停地忙碌着,看见欣儿来到,有些好心的人便打了招呼,那些势利眼却是视她为不存在。
欣儿早已不在乎,将木盆放下随后去打水。将水打好之后,便用皂角抹在了衣服之上。
抹好之后,欣儿拿起棒槌打起衣服来。
欣儿手脚麻利,不多时,便将衣服洗好了,待欣儿晾好衣服之后,却听一小厮在浣衣房门口大声喊着:“喂!东琳太子南宫焰到紫尧了,现在他的辇车正经过皇城大道呢。”
小厮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
“是么?皇城大道离我们府上不远呢!太子进京,这场面当是相当宏伟啊。”
“是啊,自南临臣服于东琳之日起,还从未有太子来过紫尧呢。”
“咦?不是说明日进城么?怎么今日就到了?”
“管他呢!走!我们去看看!”
小厮的吼声之后,浣衣房的下人们便炸开了锅,纷纷丢下手中的活计从浣衣房的后门蜂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