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冷漠的男人一点都不一样。片刻后,她猛的尖叫起来,朝着对方扑了过去:“我要你死!”
男人似乎并不忙着杀她,轻巧的一躲就闪了开去,冷声道:“把苏清莲交出来。”卢姬恍若未闻,一招一招朝着他狠辣的杀了过去。每一阵法诀里,都是苏华的影子,男人不由得笑了:“今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豺狼苏华为了妻女以身祭山河鼎,蛇蝎卢姬为了丈夫和我拼命,这真是让我意想不到啊。”
“闭嘴!”卢姬一爪抓向他,对方轻轻巧巧避过,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温和道:“夫人,我最后一次客气的问你,苏清莲呢?!”
卢姬不说话,男人面色猛地冷了下来,一个法阵迅速出现在卢姬脚下,藤蔓从法阵中破土而出,将她紧紧缠绕住。卢姬拼命挣扎,男人将手捏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冷声开口,声音传遍百里:“苏清莲,本座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立刻给我滚出来,否则,我就将你母亲千刀万剐!”
没有声音。
片刻后,男人叹息了一声:“卢姬,这果然是你和苏华生下的孽种啊……”
话刚出口,藤蔓就化作小刀,一刀一刀割向女子。卢姬叫骂出声,男人面色不改。
直到她猛地骂出:“谁不知道你那龌龊的心思,还好冉焰那个小贱人死得早……”
声音戛然而止,女子身躯变成血雾瞬间炸开一地,男人抽回染了血的手,面色一片冷峻。
“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叫师父的名字。”
说着,他踩着一地碎肉鲜血离开。
在他离开后许久,一个满脸是泪的少女身影,慢慢显现在夜色里。
她眼睛已经变成血红色,为着不出声咬着自己的手臂,牙尖处留下鲜血。
等再醒过来时,苏清漪躺在一张素净的床上。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带着橘色的暖光照在窗口,让整个屋子显得格外温柔。
她身上的伤已经被处理过,衣服也让人换了一套,明显是有人救了她。她撑着身子起身,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屋,打扫得干净整洁,看得出是一个极爱干净的主人家。墙上挂着弓箭,椅子上铺着老虎皮,似乎是猎户人家,否则这样贫穷的屋里,绝不会出现虎皮这样的珍贵物件。
也不知是睡了多久,她的伤口竟然已经结痂。身上穿着粗布麻衣,似乎是男士的衣物改小后换进去的,苏清漪不由得面色僵了僵,就在这时,一个少年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一进门来,他眼前一亮,端着碗过来就道:“媳妇儿,你醒了?!”
苏清漪:“……”
怎么回事,她又穿了?
系统果断回答了她:“并没有。”
也对,她胸口还有一道刀痕呢。
于是她吸了一口气:“这位公子……”
“别叫公子,我们不说这么文绉绉的词儿,”对方走进来,将盆往桌上放下,把帕子揉干了送出来,往床上一坐就开始给苏清漪擦脸。苏清漪惊得刚忙道:“道友!!”
“都说了,咱们不叫这么文绉绉的词儿,”少年红了红脸:“你叫我阿寒就好。”
说不要文绉绉,可这个少年却长得极其文雅,哪怕只是穿着洗得泛黄的粗布麻衣,头发用发带简单的束着,却也像哪家公子出游,只是换了身装束般。
他的模样很像少年谢寒潭,哪怕五官明明不一样,却总会让人忍不住想起那时候还简单温和的少年。
苏清漪呆呆看着他,被他用帕子擦干净了脸,随后猛地反应过来,低下头道:“没事没事,我来。”
“都擦干净了,”少年微笑着起身,似是想起什么:“哦,你肯定饿了吧,我煮了鸡,去给你端一碗鸡汤。”
说完,他就冲了出去,完全没听到苏清漪那句:“喂……”
苏清漪挣扎着起身想去追他,然而刚下床,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她将灵力游走了全身一遍后,猛地发现了问题。
她的灵根不见了……
不是五灵根的问题,是灵根没了!
她脑中忽地想起那天晚上那个阵法,那个阵法最开始消融的就是灵根,难道……难道……
苏清漪不敢再想。
当了五十四年修士,很多念头已经根深蒂固,她身负血海深仇,如果成了一个没有灵根的废人……
如果说五灵根还能努力,那灵根没了,就真的是与仙途无缘了。
她好不容易才有线索,怎么就能废在这里?!
她呆呆坐在床边,就在此时,阿寒端着鸡汤冲了进来,一看见苏清漪,惊道:“媳妇,你在做什么?!地上凉,快起来!”
“我不是你媳妇!”苏清漪怒吼出声,刚吼出声,哭声就从唇里泄了出来。阿寒愣了愣,随后将汤碗放在桌上,走到她面前,蹲下身道:“媳妇,你怎么了,你和我说?谁欺负你了,我就帮你打回来。”
苏清漪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对方这样哄着她,总觉得莫名熟悉,眼泪当场掉了下来,阿寒赶忙道:“你别不信,我很厉害的,这满山没人打得赢我,真的!什么豹子精、老虎精、狐狸精……来一个我打一个!”
“你……你骗人……”苏清漪抬起头来,打了个嗝:“哪里有什么豹子精老虎精……”
“笑了吧?”阿寒倒也没有被揭穿的窘迫,笑眯眯将苏清漪轻轻一抱放在床上,规规矩矩往旁边一坐,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方帕,温和道:“有什么事过不去呢?别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