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的……不就是一个称呼。”
“称呼?”拓跋览突然提高嗓音,正欲发作,一股浊气往上直冲便岔了气,一时咳个不住,杨眉赶紧起身给他拍背,此时仔细看他,才见他脸色雪白,两颊却是嫣红,便皱眉道,“你在外面冻了多久了,小心做下病来,赶紧把姜汤喝了!”便把那汤碗强塞在他手里。
拓跋览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便低着头老实地捧着碗喝汤,杨眉托腮坐在炉边,心中不住疑惑:此时这个烤着火乖乖喝姜着汤的人与那天法场上的割人舌头的小爷,真的是同一个人么?
杨眉看他喝完,四处寻摸帕子,却没有带,便把自己袖中那块递过去,嘴里问道,“你这么晚怎么还在外面?”难道与谢瑜一块儿喝高了?看着不像是有那么深沉的革命友谊的样子呀……
拓跋览摇头,“在你后面过来的。”
杨眉一滞,这是几个意思?如果是字面上的意思,却又为毛跟在她后面?心中一时踌躇,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便拿那火钳戳着炭火,也不敢问。
此时屋外门响,杨眉侧着耳朵听了听,便道,“你且坐着,我出去一下。”
拓跋览皱眉,“这么晚还有人来找你?”
杨眉心道你不也是人么?嘴里却不应,合上门出去了,打开门见穿着灰色袄子的家仆在门外,见她出来便问,“可是杨姑娘?我是谢府家人,我家大人命我向姑娘回话。”
杨眉急忙,“是我。”
那人道,“大人命人查了,您大哥如今是在西市坊衙里关押,要等明日一早送京兆府衙,大人说此时夜深不便,明日与西市坊衙府说几句话,便可回家了。”
“真的?”杨眉又惊又喜,“所以并没打死人么?”
那人道,“只是两方口角互相挥拳,那人是打破脑袋流血,您大哥也是皮外伤,都不是要命伤处。”说着便向杨眉行礼告辞。
杨眉喜不自胜,看他去了才美滋滋地合上门回来,刚一回头却见房门大开,灯光泄了满院,灯影中拓跋览倚门而立,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杨眉笑眯眯地走过去,问他,“门开这么大,你不冷么?”说着便拉他入内,随手合上房门。
拓跋览问,“那是谢瑜府中人?”
杨眉愣了一下,此时心情却十分的好,便道,“嗯,就是刚才说的事情,谢大……”转脸见拓跋览脸色不豫,又改口道,“谢瑜派人过来说话。”此时知道朱大不仅平安,且明天就能回家,悬了一日的心突然放下,便无法抑制倦意上涌,问道,“大人您暖和些了么?我……我也要歇下了……”
拓跋览本欲说话,见她满面倦色,便道,“你歇吧。”
杨眉心道太好了,便站着等他告辞,却见眼前人自顾自坐下,还把那火钳拿在手里又添了一块炭,抬头见她站着不动,不解道,“你不是要睡了么?”
杨眉心道是啊你在这里我怎么睡我在等着送你回家你居然问我是不是要睡了……见他丝毫没有告辞的意思,便干干笑道,“突然……又不困了,再……再坐会儿吧。”
拓跋览看着她挪了个圆圈椅子坐了,自己便去添火,见那炉中隐隐黑烟十分呛人,便戳戳炉子里的炭,嫌弃道,“什么炭,这么大的烟?”
杨眉瞟了一眼,毫不关心地嗯了一声,心道这世界上的炭哪有不冒烟的,只觉脑中睡意渐渐上涌。
拓跋览抬头,见她靠在椅中,右手支颐,眼皮一耷一耷十分沉重的样子,那口中要说的话便咽了回去,把那火盆挪得离她近了一些,自己坐在炉边看着那火。
夜深寂静,有极细的一声瓦响,拓跋览皱眉,抬头看向屋顶。
屋顶那人见他抬头,便从窗外轻飘飘入内,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跪下朝他行礼。
拓跋览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摆手命他出去,起身见杨眉已经睡得深沉,又把炕上的被子展开,为她覆在身上,这才起身出去。
来人正是路春。
院外仍然风雪飘零,路春道,“府督为何不归?”他与府督在谢府门前分开,原说由他跟着那位姑娘,府督却又中途改了主意,自己过来了,过来也就算了,这一整夜也没见人回来,把满府人吓得不轻。
拓跋览问,“问清怎么回事了?”
路春尴尬道,“杨姑娘找谢瑜是因为她大哥被抓了,求谢瑜说情去的。”
“大哥?”
路春忙道,“她说的大哥,就是那朱大,臣一直盯着这朱大,谁知他这一天不见的工夫,就能把自己给折腾到牢里去?府督,这姑娘就是您一直在找的人么?”
拓跋览不答,“朱大犯了什么事?被哪里拿了?”
路春道,“朱大不知哪里来的钱,要在河边买个铺子,偏那条河边的铺子都被由贵妃的哥哥看上,要全买下来,说是此河水正接着他家花园,被这些小商小贩们搞得整日臭哄哄的。朱大要买,由府那个管事不让,管事火上来把朱大打了,还夺了他的钱,朱大便把由府那个管事脑袋给开了个窟隆,不过没打死。”
拓跋览不耐烦道,“去跟由府说,人家一条街好好的,买什么铺子?嫌水臭把他那花园挪个地方吧。”
路春心道由府大爷一把年纪了,听了你这话回头气死了可怎么搞?又问,“朱大呢?”
“让京兆府送回来。”
路春答了一声“是”,又犹豫着说,“刚才谢瑜派管事去了,让明天把人放出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