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又理了理谢览对杨眉的态度,越发吃准面前这个女人绝计不是把谢览囚在江陵别院的那个顾三小姐,便拱手禀道,“此等术法皆有痕迹,陛下命人查验一下这位小姐面貌,再验明正身,一切自当真相大白。”
杨眉将身一伏,“阿眉宁死不受此奇耻大辱!”
谢瑜冷笑道,“这位小姐可是怕露馅?”
杨眉心道姐只怕你不来验,只是如今不做作一番,怎么能引得你别去关心姐的包子馅儿呢?嘴上却仍旧咬得死紧,“阿眉就算不做郡主,仍旧出身宗室,明日传出去宗室女未嫁时被人验身,阿眉便是一死也洗不尽今日之耻,舅舅若果然要验,便赐阿眉一死,死后验尸吧!”
谢瑜见她死活不让验身,便觉自己这回打蛇入了七寸,越发笃定这一个是假的,便也咬死了道,“陛下,瑜敢确信,此女绝非顾三小姐本人!”
杨眉正想再激他一激,眼角余光瞟见谢览一手扶着椅旁几案,慢慢抬身起来,便忙闭了口。
他在旁边坐着时,已经引得一殿人时不时打量这位新任红人阁首大人,这么一动作,满殿的人便不由自主地都盯着他看。
梁帝自觉家中事务乱七八糟,在这个新晋重臣面前颜面尽失,忙问,“谢阁首有何话说?”
谢览仍旧乏力,站立时便伸了一只手扶着几案,听梁帝所问,便抬了头,轻声道,“陛下,臣以人臣之礼,不忍见陛下为此等荒诞之事所扰,尚请暂避。”
梁帝本就尴尬,被他这么一说老脸一红,只觉半辈子颜面都挂不住,往殿下一望,见杨眉只是伏在地上哭,谢瑜却眼巴巴地看着他,顿时心头火起,差不多就想一个窝心脚给他踹过去,用了好大毅力才忍了下去。
谢览说完,又转向谢瑜道,“谢氏天下士林之首,以文正自守之清名称誉天下,几曾见谢氏之主立身他人闺阁之中,专注他人后宅之事?家主需当自省。”
杨眉直愣愣地看着他,只觉自己这一哭二闹三上吊还不如人家这两句话给力——他这两句话翻译一下就是“皇上你傻吗竟然认真的在这儿听笑话我都看不下去了”和“谢瑜你要给别人家女儿验身你还要不要脸”……
真的……好解气……
梁帝大大点头。
谢瑜却直起身来,冲着谢览的方向冷笑道,“瑜既知宗室血脉不正,焉有不向圣上禀明之理?只顾虑自己一身清名的,那是你谢览!”
谢览本来一副要走的模样,听他这么一说,便又缓缓坐下,自向梁帝道,“陛下,臣仍有话与家主分证,容臣失礼,再留片时。”
梁帝哪有不答应的?连连点头。
谢览便向谢瑜道,“家主,览心中有数问,望家主一一解惑。”
第102章针锋相对
谢瑜心中警铃大作,他深知自己这个族弟的本事,便很有些后悔方才不该招惹于他,由他避出去也就算了。正想说两句软话绕开他去,忽然想到自己既然要逼杨眉现形,谢览绝然不会袖手旁观,说不定连他突然出现在这殿里都是冲着自己来的,此时服软又有何用?便梗了脖子道,“你问。”
谢览便道,“家主何时疑心此顾三小姐并非真正的顾三小姐?”
谢瑜再没想到他要问的竟是这个,好在这个问题并不难解答,便低头想了一时,“瑜在燕京之时,应是去岁冬日。”
谢览点头,向梁帝告了个罪,又问谢瑜,“恕览直言,朝中宗室女子众多,家主为何唯独对顾三小姐如此关心?”
谢瑜不敢擅自答他的话,低着头琢磨半日,感觉此问也无甚机锋,便道,“瑜与三小姐有婚姻之约,自然关心。”
杨眉忍不住便开口洗白自己,“方才皇上已经说了,你我婚姻之约,从此不必再提,皇上话音方落,你还这么说,是没把皇上旨意放在眼里么?”她自觉自己助攻给力,然而初一说完,便见谢览冷冷地瞟了她一眼,那双冷冰冰的桃花眼中全是警告之意,她心中一个瑟缩,便老老实实地闭了嘴。
谢览只瞟了她一眼,便全作未闻杨眉之言,又问谢瑜,“家主与三小姐之婚约,又是何时订立?”
谢瑜直到此时方才明白谢览这一问接一问中所藏杀机,早前心中必胜的笃定便如陷了地基的山体,直接崩塌下来,一时心中空空荡荡,茫茫然全是即将大势所去的惶恐。
杨眉却还未明白谢览在打什么机锋,见谢瑜总不说话,一个忍不住便又插嘴道,“就在今年冬月间,刚刚下雪的时候,他以我性命相胁,逼我签的!”
谢览点了点头,又向谢瑜道,“家主方才所说,以一外姓人干涉皇家宗室血统,全为宗室血统纯正所计,是也不是?”
谢瑜登时汗流浃背,然而此时也不能认怂,便断然道,“那是自然!”
谢览肃然道,“家主去岁冬日便疑心此顾三小姐并非真正的顾三小姐,若为宗室所计,理应传书至宗室府请求查实。然而家主非但隐忍不发,却在一年之后,以逼迫手段与顾三小姐私自订立婚姻之约。”他说着又停了一停,轻声问道,“览竟不明白,家主所作作为,究竟所为何事?”
他这么一说,连杨眉这个反应最迟钝的也明白了,杨眉转头看他,只觉他虽瘦削至极,然而坐在那儿整个人却如一柄出鞘的宝剑,身周有锋锐的寒气散出,令人非但不敢接近,甚至难以直视。
顾佑诚大大地嗤笑一声,“还能为什么?若不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