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人的冲动,问了一圈才在外面找到端热水过来的乔木。
乔木之前被侯夫人房里的娘子吩咐着去端热水了,这下听到采荷说姑娘吩咐让她去拿东西,不等采荷姐姐推揉,把盆往采荷手里一放,提着裙子就往沁园跑去了。
采荷不得不高声把人叫回来,“回来,话还没说完!”
乔木回头看。
“不要回听轩堂,去大门边,姑娘等会就过去了,听到了吗?”
“听到了。”乔木见她没话说了,撒腿就往沁园跑。
这厢许双婉已知屋内的婆母跟公爹已经说上话,大夫也出来跟她说侯夫人身子暂且无碍,不用太担心,她也是暂时松了口气,朝大夫感激一笑,道,“这几日,得麻烦您在府里帮忙看着了。”
“应该的。”老大夫是以前老侯府带出来的人,老侯爷虽然过去很多年了,但老侯爷的恩情,和长公子这几年帮过他的忙,都不能让他对侯府的情况视若不见。
这时虞娘子先从内屋里退了出来,跟少夫人禀道:“洵林已经不哭了。”
“那就好。”
“少夫人,我可要随您进宫?”
“要,你要是有准备的,现在就去。”
“奴婢去换身厚点的衣裳,这就来。”
“好。”
宣宏道已经从内屋出来,与长媳道:“好了吗?”
“好了。”
“姜府不是太远,应一会就过来了,我们现在就去门边等。”
“是。”
“这位小兄弟?”宣宏道这时朝坐于门边一角的东宫差人说话。
侯府乱了一会,但侍卫说过话,下人搬了椅子给他坐,说是家里少夫人吩咐的,随后茶水点心也一并送上了,还给他热了一小壶暖身子的烧刀子,侍卫没敢大白天的喝酒,省得等会过宫跟人起冲突,这厢等归德侯一说话,他马上道:“宣侯爷,这就走?”
“走,不过还得劳烦这位兄弟,等会在门边等等我丈人。”
“行。”侍卫抄起了那热在烫水当中的小酒壶,跟归德侯道:“我带着,宫里出了事,门比平时还要紧,我守宫门的兄弟们这都是一宿没睡了,我等会把这酒送给他们热热肚子。”
宣宏道一听,脸色一动,“可还要多拿几壶?”
“不用了,这点就行了,侯爷,请。”
宣宏道走在前面,步子与他迈得一致,走在他身边,“宫里这是出什么事了,可是与我长子重伤有关?”
“有关。”侍卫知道他在套话,他本来不该多说了,但看在那美婢给他送来了茶酒的份上,他顿了一下,道:“侯爷,我不过是个来送信的,不该跟您多说什么,小的只能道,这次长公子办了件大事,他要是这次缓过来了,侯府好,我们也好……”
我们就是东宫了,侍卫不敢把话说得太清楚,含糊其辞道:“要是没缓过来,很多事就不好说了,不过,再差应也差不到哪去,长公子这次真的是办了件大事了。”
他让燕王失手,让圣上彻底相信了燕王的狼子野心,就是他因此也赔上了自己的性命,这要是活不过来,这天大的功劳也不知道侯府能不能领到手。
按他看,归德侯是差着那么点的,宣长公子要是不在了,太子都不敢太帮着他,现在就看姜太史了,有那么根老硬骨头在,他要是知道了宣长公子所做的事,长公子就是没了,他应该也能在圣上面前给归德侯府要点要紧的过来。
这些话,侍卫也不敢说得太明确了,端看归德侯领悟多少,他话说罢,等归德侯再问,他都打了哈哈过去,不再多说了。
他们到门边等了一柱香,乔木也把她们姑娘姑爷的两件厚裘都拿了过来,许双婉穿了她那件,抱着丈夫的那件,没一会,寒风中就跑过来了两道人影。
是姜太史他们来了。
姜太史下午正好在家,一听到消息,都顾不上坐轿子,当时就叫了家里腿脚最快的小孙子姜阔背他过来,同来的还有跟在他们身边的姜垠。
他们是一步都没停急跑过来的,一到归德侯门前,姜家三人老的少的都已汗如雨下,姜太史在侯府门边见着他们,当下都没用女婿行礼就挥手,“走!”
一行人急匆匆地去了。
皇城内城非禁卫军行公务不能跑马,马车又太慢且颠簸,这急着赶路的话还不如轿子快,侯府这边已经备了三台轿子等着,姜太史上了侯府的轿,嫌太慢,一路催促不停,他小孙子,十七岁的姜阔因此抢过了轿夫的扛把自行抬起来轿,带着人冲了前面,一路跑了过去。
一行人赶急赶忙的赶到了皇宫,进了东宫,太子见到一群急忙忙的人,对着前面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的姜太史道:“太史大人,您来得正好,您快进去看看罢。”
姜太史都顾不上跟太子说话,朝太子拱了拱手就往里跑,归德侯还勉强朝太子动了动嘴,道了句“劳烦”,许双婉则在外祖往里冲的时候就跟着他的屁股,埋头急步紧随了进去。
等到进去了,一股腥重的血腥味带着寒气就朝他们扑面而来……
“子目……”姜太史一进去就看到了床上赤着半肩的外孙,颤抖着声音扑了过去。
归德侯也是大步过去,看到床上那一动不动,脸如白纸的长子,这时,他看老岳父探了下长子的鼻子,随后一下腿软,倒在了床边,他慌忙抱住了人,看老岳父已老泪纵横,他心头一疼,眼前一片发黑。
那床尾还坐着一个身着浆洗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