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你媳妇儿怀着孩子呢，连十个月都憋不住？”杨桂兰忍不住怒道，“好了好了，你先回去，我马上过去。”

李大仁连忙答应着，探着脑袋又往卫生所里瞅了一眼，然后才转身回去。

“听你刚才发火了，什么事？”杨桂兰进里屋来换衣服，魏伟从她身后搂住她，问道，“不能不去？”

“这事我得去，人命关天呢。他媳妇儿刚怀孕两个月，他还要同房，这不是作死吗？真不明白，就那么忍不住。你们这些男人啊……”杨桂兰说着，把魏伟正在她胸前肆虐的手拿开，白了他一眼。

魏伟往床上一倒，笑道：“这得分情况看，要是你怀孕，我也等不了十个月。哪个男人看到漂亮女人能把持得住？除非他东西坏了，要么我才不信有这种人。”

杨桂兰扣好衣服扣子，然后背起药箱，嘱咐他别乱跑，自己很快就回来，然后就匆匆忙忙地出门了。魏伟暗笑，自己又不是三岁小孩，咋会乱跑？这大冬天的，还是被窝舒服。

在被窝里躺了一会儿，魏伟掏出手机来，翻看起了电话本。他有个习惯，无聊的时候，会一遍一遍地翻看电话本里的人，然后闭上眼，开始回忆这些人的模样。那五年的牢狱生活，让魏伟始终觉得自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似乎与这个世界断了联系。

他翻看着，停在了一个让他砰然心动的电话号码上。每次看到这个号码，魏伟的心跳都会很快。那是林美美的手机号。

魏伟把一只手放在胸口上，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另一只手在手机按键上摩挲着，编写了一条短信——

“睡了没？”

没过几秒钟，短信回了过来，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没。

“怎么想起我了？”林美美又发来一条，“跟小美女鬼混完了？”

魏伟皱着眉头琢磨了一番，一个字一个字的敲上去：“不是小美女，是大美女，不过比你老。你吃醋了？”

“才不会！”林美美回复道，“她在床上绝对没有我厉害。”

林美美，始终这么大胆而露骨，这恐怕是魏伟遇到最大胆的女孩了。而她，也始终那么自信，仿佛天下女人都是浮云——至少在魏伟身上，她知道自己从来都不会败。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是独一无二，无法取代的。魏伟对她，始终那么相信。

“我都快忘记你有多厉害了。”魏伟弯起嘴角，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苦涩，“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条短信发出去，好一会儿都没有回复回来。直到魏伟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那句话说错了，让她伤心？魏伟正准备打过去，手机屏幕却亮了起来，她回复了。

“我也不知道，这里的活儿好忙，我怕赶不上车，你知道春运很难买票的。如果我不回去，你会怪我吗？”

“我去接你。”

“你疯啦？一千多公里呢！”隔着信号波，魏伟似乎都能感到林美美的激动。

他回复道：“为了你，我愿意。”

林美美没有再回复过来，魏伟的心里头也沉静了下来，似乎那句话就是两个人的定心丸，具有神奇的力量。魏伟支起身子来，裸露的上身暴露在空气中，冰冷的空气，让他身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他抽了根烟，还没扔掉烟头，杨桂兰就回来了。

“怎么样了？人没事吧？”魏伟下了床，帮她把药箱拿下来，挂在墙上的钉子上。

杨桂兰叹了口气，拿出笔，在一张单子上飞快的写着什么，然后盖上了一个大红章。她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钱来，数了几张，然后拿钥匙打开抽屉门，整整齐齐地放了进去。

“去乡医院了，估计孩子保不住，才两个月，孩子刚刚成型，唉……可惜了。”杨桂兰把魏伟推进里屋，把电褥子调大，她摸到魏伟浑身冰凉，屋子里一股烟味。

躺在魏伟的怀里，杨桂兰难以入睡。身边的男人的鼾声，响亮而又均匀，他皱着眉头，似乎做梦的时候还在纠结什么事。

杨桂兰伸手给他抚平，看着这个男人，她竟然觉得有些陌生。她到如今，都不知道自己许心于他，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但现在看来，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你在看什么？”魏伟突然醒了，看到杨桂兰正在盯着他，不免问道。

杨桂兰怔了怔，说：“没什么……嗯，我有个问题。”

“你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你只和我在一起，你会愿意吗？”她把那个“只”字说的很重，杨桂兰有些不敢看魏伟的眼睛，生怕他会很干脆的拒绝掉。

魏伟想了想：“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算了，睡觉吧，明天早点起。”杨桂兰有些慌乱的结束了这个话题，翻了个身转过去。

第二天魏伟起的很早，实际上他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他醒的时候，杨桂兰还在熟睡中。魏伟便爬起来，去了更里面的一间屋子，那里有个单座的煤气灶，旁边还有一箱方便面和几个鸡蛋，算是个简易的厨房了。

魏伟煮了一碗面，还没端出来，就听到一声急促的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没一会儿，那车就停在了卫生所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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