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几年以后,他说不定就能忘了她吧?
同僚宁姜这人,是个爱揽事的,似乎很怕被别人替代,把很多重要的差事都抓在手上,不让别人插手。这样一来,云音倒是乐得清闲。一些日子过去,她也习惯了这种生活。
.
这日,轮到云音休假。
她一早就出宫,去看望舅父和子敏。舅父年纪大了,身体不是很好。子敏要照顾孩儿,也很忙,她不好意思多打扰,就辞别出来。
她路过“迎福楼”,这里的白酒不错,每天宾客盈门,就想着打点回去给宋喜尝尝,他没事就好喝两口小酒。
买完酒,云音抱着酒壶出来,在酒楼门口遇到了几个人。他们也刚刚打了酒,为首那人看着挺眼熟,仔细一看,居然是尉僚。
蒙恬对尉僚说话,“早知道恩师您爱饮酒,我把家里封存的好酒给您送过来,免得您还要出来打酒。”
尉僚笑道:“你不知道,这家酒楼的美酒,那甘甜醇厚的口味,在整个咸阳城可都是一流的!御赐的美酒,都没法相比!”
旁边一个年轻女孩子说:“真有那么好喝?待会儿我要试一试。”她是蒙恬的妹妹蒙娉婷。
这时,尉僚看见了云音,招呼道:“云娘,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
云音对尉僚微微施了个礼,笑道:“先生好。”她看到,跟在尉僚身后的,是他的几个弟子。她认得王敖和蒙恬,也对他们点头致意。
尉僚看她拿着酒壶,问道:“你也好饮这里的酒?”
云音道:“不是,我带回去给一个朋友喝。”
几人走出酒楼,尉僚也不乘坐马车,兴致勃勃地行走在街市上,指点周围的景物给弟子看:“我在咸阳居住几年,对这里的好去处,差不多都了若指掌。你们看,东市常常有上好的骏马出售;西市的宁远斋里能找到珍贵的书简;说到美食,就数迎福楼和鸿锦兴两家的菜品做得最好!”他一散朝,脱下朝服就到街市上闲逛,看来很享受平常的市井之乐。
走了一段路,云音向他告辞要回去,他说:“既然遇到,就是有缘,一起去舍下用午膳吧?我府里刚好请来一位赵国厨师,会做很多赵地美食。”
“怎么好去打扰先生,”云音婉拒,可是尉僚很诚恳地邀请她,“他们也要一起去,大家都是熟人,无妨的。”
云音推辞不过,几人随同尉僚,来到国尉府。
蒙娉婷十六七岁年纪,穿一身鹅黄色的衣裙,带着佩剑,脸上有几分娇憨和英气。她进门说道:“尉大哥,你这居所真好!宽敞明亮,还种着那么多花花草草。”
蒙恬瞪她一眼道:“娉婷,你对我恩师的称呼不对。你这么叫,我和王兄岂不比你低了一辈?”蒙娉婷不以为然,“哥,你称呼你的,我称呼我的,我怎么叫尉大哥,你管不着!”
蒙恬和王敖脸上都露出苦笑,云音也不禁莞尔。这两人都是尉僚的弟子,蒙娉婷这么一称呼,辈分确实全乱了。
几人在屋中坐下,尉僚因想着云音和蒙娉婷两人还不熟,就给她们互相介绍,并对蒙娉婷道:“你可以呼唤她为姐。”
“我干嘛见到谁都要称姐姐?”蒙娉婷一扭头。蒙家是武将世家,这女孩,一看就是个被家里人宠坏的姑娘。
不久的工夫,国尉府的家人端上了几样菜肴,确实是赵地风味,几人倒了酒,边吃边聊。
“最近一段时间,怎么很少在宫中见到你?”尉僚问云音。
“我随驾去了邯郸,前些日子才刚回来。”
“哦,是这样,”尉僚又道:“你这次回去,是否见到家人?”
云音点点头,这种像好友相聚一般的场合,她忽然有想倾诉的愿望,就大致说了自己的身世。
尉僚听了,颇为感慨,“没想到,你还是个将门之女,和蒙姑娘一样。你的仇人是奸臣郭开,听说郭开已经死了,你也算了结了心愿。”
蒙娉婷问云音:“你会武艺吗?”云音摇头。
她不屑地说:“不会武艺,算什么将门虎女?本姑娘可是剑法和棍法都精通!”
蒙恬责备妹妹言语无礼,云音则有些惭愧,乱世年头,她是应该学点功夫护身,可惜在少年时,她对舞刀弄枪完全不感兴趣。
尉僚举杯又道:“你最近好像舒展了一些,不像以前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云音喝了一口酒,道:“最近我也想开了,人活于世,快活也是一天,不快活也是一天。我烦心事不想了,就想着多读点好书;以后出宫的时候,到各国走走看看,多点见识,然后回故乡邯郸居住。”
“就是这样才好,看来你悟了,”尉僚笑起来,把手中的美酒一饮而尽,“以后你游历到魏国,我可以给你做个向导。邯郸也不错,我以前到过那里,还想再去。”
“先生说笑了,你身负重任,国事繁忙,哪里会有时间呢?”
“六国总会有平定之日,再说,我也很多年没有回故乡了,很想回去看看。”
蒙娉婷插嘴道:“尉大哥,我也想去魏国游玩!你回去的时候,我也要和你一起去。”尉僚笑笑,对她这个要求不置可否。
蒙娉婷也喝了几盏酒,她又说:“尉大哥,你这个府邸虽好,依我看,还有所缺。”
“缺少什么?”
她眨眨眼睛道:“缺少一位女主人呀!我看你这府中有些乱,家人们也懒散。尉大哥,你应该找个娘子了。”
云音心里暗笑,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