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云沙岛西边泥滩养殖池边,喜子戴着草帽,正在用竹竿网兜清理池中的垃圾。
八月上旬的阳光火辣辣的,即便戴着草帽,也能感觉到皮肤上传来的炙热。不过好在海边总是有风,还不至于难以忍受。最多也就是晒黑点儿,反正原本也不白。
池子中的三种海产,蛏子、刺参和对虾,经过不到两个月的饲养,都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
其中对虾生长最快,平均个头长到了七、八公分,健康状态良好,欢蹦乱跳的。
蛏子的品种为长竹蛏,两壳形似长竹筒,因此而得名。体长也长到了两公分左右。不过这些小东西平时见不到,它们都喜欢在软泥滩上挖穴生活,池底出现大量的小孔,还不时往外喷水。
刺参则长得最慢,而且此时正在池底夏眠,估计得等天气转凉才能醒过来。
正逢这个时候,一艘船出现在西边海面上。
喜子本来并没有理会,云沙岛虽然不在航线上,但有时也有渔船、货轮远远路过,不足为奇。
谁知过了一阵子,那船却径直驶来,离岛越来越近。
喜子转头,这才看清那是一艘个头儿不小的白色游艇,漆面和玻璃、护栏都透着光鲜,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瞧着挺气派。
游艇一直驶到离云沙岛两百米开外,这才停了下来。
喜子感觉有些不大对劲,于是停下手中的活儿。开始观察。
不多时,只见那艘游艇一侧放下一艘橡皮艇。上了几个人,然后启动马达,向碎石滩方向行进。
居然有人要登岛,这个事情就有些不寻常了。
喜子曾经听晨子哥说过,云沙岛所处的位置由于远离大陆,只是在过去近海渔业发达的时期,有渔民中途上来补给淡水和修整。后来资源匮乏,渔船捕捞作业越走越远。就极少有人再上岛了。
而且他和来顺儿在岛上已经工作生活了三个月,期间从来没有见到外人企图进入。
云沙岛既不在航线上,也不在旅游线路上,眼前的那艘大游艇,难道是某位阔佬偶然路过,突然心血来潮,想上岛游览一番?
不管怎么样。先找来顺儿说一声。
想到这里,喜子赶紧往山上走,去菜地找到来顺儿,把情况向他说明。
“走,咱们过去瞧瞧再说。”来顺儿听说后,也放下手中的工作。洗了洗手,拿起衬衫离开了菜地。
橡皮艇一路驶到了碎石滩,发动机熄火,一名船员模样的小伙子跳下船,从后面继续推。瞧瞧距离差不多了,又从船上弄下一块折叠跳板。搭在石滩上。
然后另外两名男子从船上站起身,顺着跳板走了下来。
打头的男子大约三十多岁,戴一副墨镜,身着一件短袖浅灰色衬衫。
上岛后一路向四处张望。
当他看到离此不远处一条绑在礁石上的木舢板,以及南边泥滩上筑起的池子时,不由摇了摇头。
后面的中年男子穿一件棕色衬衫,紧走两步跟上。
“老赵,这岛上还有居民吗?”灰衬衫男子问道。
“没有啊,薛总,这是无居民岛。哦,您说那个啊,难免的,近海的岛屿经常被附近的渔民占用,就凭渔业局那帮子老爷,管不过来的。不奇怪。”那位叫老赵的男子也瞧见了木舢板,连忙解释。
“这样啊。老赵,这里瞧着挺不错的嘛。”薛总不再关注舢板和池子的事情,转而往远处看。
“是不错,我两年以前上来过。就是离岸远了点儿。薛总,前面有个水坑,您当心点儿。”老赵提醒道。
“远点儿倒也没什么,清净。再说,开船过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对了,这岛上有淡水吗?”薛总往山上望了望,又问道。
“有,在岛的腹地那儿,很干净的泉水。再往东走,穿过去,就能看见东边那片沙滩,很棒的。”老赵继续介绍。
“好,你带路,咱们瞧瞧去。”薛总说罢,两人一起往山上土路走去。
那名船员则在原地等候。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正赶上来顺儿和喜子拎着铁桶下来。
“小伙子,你们是哪个渔村的?”老赵问道,语调很和气。
“龙湾的。”来顺儿回答了一句,并打量眼前的二人。
“龙湾,哦,那个我知道,海鲜码头很有名嘛。”薛总也插了一句。
“你们过来玩儿的?”来顺儿反问。
“哦,对,随便过来转转。你们忙。”老赵敷衍了一句,便领着薛总继续往岛屿腹地走。
“这俩人干嘛来的,我瞅着咋不大对劲儿哪?”待两人走远,喜子瞅着他们的背影说道。
“是不大对劲儿,再看看,回头儿给晨子哥打个电话。”来顺儿望了望海面上的大游艇,脸色发暗。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两位不速之客原路返回。
那位薛总的脸色似乎很满意,临上船前又回头望了一圈,然后在船员的协助下与老赵一前一后登上橡皮艇。
马达发动,橡皮艇驶入水中,向停泊在海面上的大游艇驶去。
此时,江逸晨穿着单背心,正在学校苗圃的调料地中干活儿。
二零六宿舍已经退了,但调料地这块儿因为有廖老头儿罩着,应该还可以使用一段时间。当前正是千层饼大干快上之际,调料作物的生产可不能放松。
裤兜里的手机响起,他停下手中的活儿,取出一瞧,是来顺儿的电话号码。随手便按下了接听键。
听了一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