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一班是几点钟?”
陆野正在教一个孩子练习踢腿,听到她问他话,他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下脸上密集的汗珠,才回答:“最晚的那一班是七点半,阿因,怎么了,你这么快就要离开盘屿岛了吗?”
李因摇头,“不是,是我的一个朋友要来岛上看我。”
她问:“最晚一班,是七点半从市区码头出发吗?”
陆野点头,“是啊。”
那就好……
虽然时间紧了点,但应该来得及。
夜里,码头边海风很大,温度也比白天低了很多,李因虽然穿了毛衣和大衣,却也被冻得双手双脚冰凉。
“阿因,你的那个朋友是男是女,怎么这么晚了,还要来岛上。也不怕夜里一个人出门,会有危险啊?”陆野两手揣在一起,冻得鼻子发红,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嗡嗡”的。
李因在好几个小时前,就告诉过他,让他先回去,不用在这里陪着她,但他就是不肯离开。
在一个小时前,李因接到季池川的电话,他说他已经上船了,而现在时间已经将近八点多,市区通往盘屿岛的最后一班轮船,终于慢慢悠悠地出现在了海面上。
一想到季池川就在那艘轮船上,自己很快就能见到他,李因的心跳,就不由得加快了许多。
轮船慢慢地靠近了码头,海水被激荡着,不断拍打着岸边的条石,发出“哗哗”的声音,李因用被冻得僵硬的手握着手机,目不转睛地盯着光线昏暗的轮船甲板。
这已经是最后一班轮船了,上面的乘客屈指可数,船靠岸后,几位乘客走上甲板,又上了码头——里面没有季池川。
船上乘客走光后,开船的驾驶员和售票员,关了甲板上的电灯,走上码头。
李因看着他们,心猛地向下一落——出什么事了,一个小时前他就说自己已经上船了,怎么现在这艘船上却没有他?!
陆野也有些着急,“阿因,这可是最后一班轮船了,你那个朋友,会不会没赶上?”
不会啊,要是没赶上,他就不会在电话里那么说了。
在海风里站得久了,手指被冻得有些刺痛,李因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手,打开手机,找到季池川的电话号码,拨过去。
拜托拜托拜托,千万别出什么事,池川,你倒是快点接电话啊!
拿着手机,硬盯着亮闪的手机屏幕,李因直觉平时的自己,是一个坚强得打拳伤到了手筋,也不会流一滴眼泪的人,这个时候,却是鼻间猛得一酸,眼眶处也瞬间湿热了。
还好……
彩铃响了一半,季池川接电话了。
李因忙问:“你在哪里?!”
季池川在电话里的声音有点远,好像被大风吹散了。
他说:“阿因,我就在你身后。”
身后?……
李因快速转身,果然见他戴着口罩,站在码头低处的石阶上。
他的身后,还停着一艘轮船——比专门往来于市区码头和盘屿岛的轮船稍小一点,好像是岛上人家自己家里用的轮船。
他居然是坐这种轮船来的?!
李因放下手机,抹了一把眼眶下的热泪,快步跑向季池川。
季池川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用力抱住了他,“你吓死我了!”
季池川把手搭在了她背上,为安抚她,还轻轻地拍了几下,他解释,“路上堵车,我赶到码头的时候,那艘轮船刚刚开走。还好,码头边还有一艘小轮船,主人就住在盘屿岛上,正准备开船回岛。我付了他两倍的船票钱,他就答应顺便捎我来岛上了。”
李因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她紧握住他的手,“走吧,回家。”
陆野则一脸呆滞地看着他们,“阿因,原来你的这个朋友,是男……男朋友啊。”
季池川极有礼貌地冲他笑了笑,然后问:“阿因,他是谁?”
李因回答:“隔壁邻居。”
……陆野觉得,今天晚上的这顿海风,真的吹得他浑身凉透。
李因离开盘屿岛这么多年,家里能够利用的房间,都被李画家物尽其用,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只有她小时候住过的房间,还勉强保持着原样,她这几天,就是睡在这个房间里的。
领着季池川进了房间后,李因干咳了一声,“床有点小,你要是觉得会睡得不舒服,我就带你去附近旅馆睡一晚上。”
季池川摇头,“阿因,你让我住旅馆,就不担心,我会被人认出来吗?刚才在来的路上,我可是看见,这附近公交车站的广告牌上,印着的广告,都是我代言的产品。”
李因皱眉回忆,“是吗?”
季池川肯定点头,“是的。”
“那……你就睡这儿吧。”李因帮他拍了拍被单,然后问:“对了,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帮你煮点夜宵吃?”
季池川还没回答,她又极尴尬地想起来,她……根本……不会做饭。
而且这几天,她不是在陆野妈妈那儿吃,就是在附近的小饭馆里头吃,家里根本没有可用来煮夜宵的食材……
好在季池川说:“不用了,我不饿。在机场的时候,我就已经吃过晚饭了。”
这样就好……
李因抿着唇点了点头,季池川向她走近了一步,“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这问题他和她打电话时,几乎每天都在问,李因不厌其烦地回答:“挺好的,一直忙着整理我父亲的遗作,过得很充实。”
季池川低垂着眼帘看着她,李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