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马三元笑笑道;“全村的人谁不说你是个大好人啦,有你作主,咱们马姓人都心安了哩。”
“三木这几天没有事吧?”马阳自然流畅地问。
“还没给你说哩。”马三元道:“殷婶把他接去了,住在她那儿,说是一个独人,我们一天又忙,她闲着没事,就照顾照顾他吧。”
“那么。”马阳心里更加不明白了,想了一想还是问道:“那么,三木的房子租给人住了?”
“没有。”马三元摇头。又像突然记起似的说道:“啊,我还没给你说哩,娥姑要回村里来住,前天我去把她接来了。”
“这就好,这就好。”马阳笑了笑说:“你们把她母女弄到哪里住下了?”
“就住在三木屋里。”马三元说:“现在没有给她们找房子。”
“她的女儿在上学么?”马阳点了点头又问。
“还上学。”马三元说:“不是你说过要上学么?如不上学,将来做不得什么子事情。这学期,她本该读镇中学,该住校的。现在好了,住在家里,也节省些吃住的钱。”
“你给娥姑找事做了么?”马阳问。
“她刚来。”马三元说:“我一时也找不到事。”
“也没着急。”马阳笑笑说:“慢慢看有什么事,适合她做的就找吧。”
“我也这么想。”马三元说:“我和淑华忙些,让她帮我们料理一下家,也算她有事做了。”
马阳点头看着马三元走了,心想人人都说这马三元瘦小又老实,其实哪里就老实呢。这明摆着,把兄弟支使到殷寡妇家去吃住,把妹子接来给自己当佣人嘛。是了,我马阳觉得那个女人面熟呀。
记起来了,那女人就是娥姑,还是那张脸,还是那个腰身。只是这么些年了,她竞比原来皮肉细润些,女人出嫁后会越来越漂亮么?
马阳眼盯着古砖上的图案,心下想过去的事情,马娥姑被打翻在地那阵子,他和她有过不解的相逢,那时她呆滞绝望,他那个她怎么就服从了,现在我马阳看她,她可是还年轻着哩。她现在还记恨从前的事么我得在她现在有难处时帮她一把,这样也许减轻她的恨,减轻我马阳的罪孽。
马阳心里有了这么个主意,不再看那古砖图案了,慢慢地往回走。
马阳进到家里,见殷寡妇在同梅含章说话哩。殷寡妇见马阳回来了,站了起身笑微微地说在外边去野游了的么。马阳心下对她的到来不情愿的,但又无法打了笑脸哩.于是他面无表情地点头。殷寡妇坐下笑说刚给他大嫂说哩,把三木接去住了,也没啥活儿让他干,没有活适合他干哩。
马阳毫无兴趣地听着,心下不想搭理她,只听殷寡妇又笑说:“他大哥,咱们这一档子人现闲着没了事,我想咱们在新街上去租房子办饭馆,你看怎么样着哩。”
马阳直是摇头不言语,殷寡妇笑说:“你还是给咱们当老板,领着大伙干,我想也会有收人的嘛。”
马阳把个头如货郎鼓般地摇了几下。
歇了一小会儿,殷寡妇又笑说:“他大哥,银根说马镇长帮了忙买得一块地基,想给咱们造房子,你看咱们一起把房子修起再做生意,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