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阳在思想中行走。船可是在海水中行走。突然马阳看见了石佛寺的山门,山门像个黑口朝着大海,他就想起玄真师傅说的要给菩萨们正身的事,不能让菩萨们背对着山门,功德箱又在菩萨背后呀,那的确有点儿不雅观。菩萨向西,是释枷牟尼的佛旨,正身菩萨向东也就是面朝大海,道理也对,菩萨可以直奔大海,苦海四渡时刻在眼前,没有必要再绕圈子了。
马阳把目光移向阉山山顶,山顶的石人隐而不见,远远的仿佛听到了裤裆泉水的响音,那似白帘样挂在石佛寺右边的山泉水,瀑布的响音掩埋了远占的悲哭吧?
太阳渐渐露脸.一片海际闪着红光,海面的晨风挟着海的腥味扑面而来,马阳想到恶人张正果将诛,心腹之患将除,心中由衷地喜悦。他轻轻地跨了两步走上甲板,心里十分惬意快活。突然一群海鸥迎面而来从头顶掠过。一泡鸥粪不偏不倚落在了马阳头上。他用手刨下来,可是臭味入了鼻孔,顿时干呕难忍。
“都在找你,”殷寡妇走来说,“你怎么在这里呢?”她见马阳的狼狈相,忍了笑掏纸为他擦了擦头发。在殷寡妇的劝说下,马阳走进了舱,舱里拥挤不堪。殷寡妇牵了他的手挤到两家人处,几个女人靠了靠,让马阳坐下。殷寡妇挨着梅含章坐了。
马阳听见哥子同人说话,转脸看去,那是个年轻人,上次在剧团和饭庄见过的。
“你们的大赛准备得怎么样了?”哥子的声音。
“报名的还是不广泛,”年轻人说:“现在只有八十多人报了名哩。”
“你们要采取措施。加强宣传嘛。”哥子笑着说道。
“是的,”年轻人笑着点头说:“我们从审美艺术方面做了大量动员,一些人当面说是艺术,可是让报名就不愿意了。我们分析,妇女同志不是不爱美,问题可能出在男同志方面,思想有保留嘛。”
“这个,”哥子笑脸但住了,点着头说:“这个事,男同志应该主动把自己的半边天让给女同志,上次他们提出大赛,没有考虑到男同志参赛,现在来不及了。我认为呀,你们在宦传上加一条,男同志方面的大赛明年举行。”
“马镇长,你讲得真对,”年轻人微笑着说,“你的诺言肯定对宣传有好效果。”
马阳又听见哥子同年轻人谈起马玉霞的事一年轻人说是的是的,她修行也是繁荣咱们马镇文化,只是剧团一时没了个台柱子,像她那样一个天生丽质的女主角儿难找了。
哥子就说人才难得,世界这么大,有用的人才并不多,哪一行都离不得人才。
年轻人问道:“听说鉴真师傅要送她上佛学院,你知道吗?”
哥子笑笑说:“那是好事。佛教那一行,也要有人才呀。”
年轻人对镇上的事似乎全晓得,又问马镇长:“玄真师傅收一吨半做徒儿,那一吨半也是人才么?”
哥子不加思索地回答道:“当然,当然,不是人才,和尚也不会收留他的。”
年轻人似自语说:“啊。镇上的人都说他思维往正确与不正确之间,和尚就认为他是人才,寺庙是要选拔对与不对之间的人。”
哥子笑道:“你以为和尚是可以随便做得的吗?没有那种思想模式就做不得。一吨半恰好有如是的思想,当然在和尚看来,就属于人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