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咽下了后面的话。 .
邵明渊不动声色道:“这个还要继续查探下去才能有线索。黎姑娘,你恢复力气了吗?”
“好多了。”乔昭不解邵明渊为何问起这个。
“那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吧。”
二人一起走出房间。
乔昭走在邵明渊身侧,看他走到已经咽气多时的凶徒身边蹲下来仔细检查。
噩梦般的记忆涌上来,她转了头往外看去。
疏影庵的门大开着,能隐约听到人声与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这是大福寺那边得到了消息派了更多僧人赶过来。
这座小小的在无数京城人心中神秘无比的尼姑庵仿佛是一瞬间就掀起了笼罩多年的那层神秘面纱。
乔昭轻叹一声。
自从重生以来,日子是越来越惊险刺激了,竟没有多少安生的时候。
僧人们涌进来,邵明渊直起身来,护着乔昭给这些僧人让开路。
等所有僧人进去,邵明渊摊开手心,低声道:“黎姑娘,你看。”
乔昭立刻看去,神情微诧:“这是——牙齿?”
“对,里面藏了毒。”
乔昭神色立刻变了:“这么说,这人是死士之类?”
邵明渊迟疑着点头:“在我看来,这人绝对不是合格的死士。呃,大概是伪装成山民太久,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
一名合格的死士应该不被外物所扰,可他却亲眼看到这人意图非礼黎姑娘——
想到这里,邵明渊庆幸又后怕。
也幸亏这人算不上合格的死士,不然等他赶到定然已经来不及了。
乔昭何等聪慧,听邵明渊这么一说,略一琢磨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不由热了热。
大概不是这人不合格,而是她挑衅过头了。
现在想想,怀疑这人被自己踹成了太监,这人不恼火才怪呢。
可是——
乔昭不由瞥了邵明渊一眼。
前些日子京城可是传得沸沸扬扬,说冠军侯不中用的,连她都听闻了。
虽然站在医者角度她看不出邵明渊有什么问题,然而他是如何做到面对那样不堪的传闻无动于衷的?
难不成有她都看不出来的隐疾?
乔昭目光隐晦从邵明渊身上一扫而过。
邵明渊下意识觉得身边少女的目光怪怪的。
总觉得黎姑娘误会了什么。
年轻的将军想不出个所以然,把牙齿递给乔昭:“黎姑娘把它收好。”
黎昭神色怪异:“收好?”
邵明渊神色平静:“在下对医术一窍不通,不过听闻医毒不分家,黎姑娘试试能不能分析出这人牙齿中藏的是什么毒。这种能令人即刻毙命的剧毒如果确定了是哪一种,说不定对此人属于何方势力能得出些线索。”
“好。”一听是正经事,乔昭哪怕再觉得恶心也没有推脱,抽出帕子把牙齿包裹好。
“此时不宜多说,走吧,我们先进去。”
领头僧人已经安排好了各项事务。
一部分僧人继续搜查疏影庵,一部分僧人探查疏影庵四周,还有一部分僧人则负责处理遇害尼僧们的身后事。
“师父,疏影庵已经不安全,在下想带黎姑娘回大福寺,不知可否方便?”邵明渊问。
领头僧人道:“寺中虽有客房供香客们歇息,但还未有过女香客留宿寺中的情况。不过在寺院西门外的竹林旁建有一排竹屋,是可以让女客小住的。”
“那好,在下从寺中搬出来,照顾静翕师父与黎姑娘。”
邵明渊一句话就把乔昭与静翕绑在了一起。
领头僧人自是没有异议:“贫僧会派两名武僧过去与侯爷一同保护她们。阿弥陀佛,只盼能尽快找到师太才好。”
之后整个大福寺都忙碌起来,沉重压抑的气氛笼罩着这座百年名寺,让刚刚经历过山崩的许多僧人无法静心修行。
乔昭走出竹屋。
邵明渊站在青翠的修竹旁,白衣胜雪,人清如竹,浑然看不出半点杀伐之气。
“静翕师父睡了?”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来。
乔昭走到他身旁,轻轻点头:“嗯,静翕师父受重击后好像伤到了脑子,记忆有些缺失,她吃了安神的药已经睡了,醒来后或许能想起更多的线索来。”
邵明渊扶着青竹沉默片刻,然后问道:“记忆是否缺失,医者能不能准确判断?”
乔昭失笑:“这怎么可能?人的脑部是最为复杂的地方,又不能剖开来看看,如何能肯定记忆是否缺失?邵将军的意思是——”
她回眸看了一眼,声音压得更低:“静翕师父有可能假装?”
“静翕师父是否假装我不能肯定,但凶徒独独留下她一个活口,必然是有特殊的原因。我有预感,如果能解开这个原因,说不定就能查到凶手的身份了。”
乔昭点头:“不错,还有静翕师父脖子上的那道伤口。这说明凶徒刚开始是想对她下手的,又是什么原因让凶徒改变了主意?”
“是呀,又是什么原因让凶徒改变了主意?”邵明渊望着大福寺的方向,轻声道。
他本来就身材高大,乔昭站在他身边就更显得娇小,只得仰着头才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察觉少女望着他,邵明渊低头:“黎姑娘还现了什么?”
乔昭清了清喉咙:“邵将军认为大福寺中不安全?”
邵明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不是大福寺中不安全,而是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哪里也没有我身边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