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同样两个字从池灿与乔昭嘴里同时吐出来。.
邵明渊表情波澜不惊,显然在回来的路上已经考虑好了:“既然皇上要的是稳定,能有取代邢舞阳的将领是一样的,这样才能和邢舞阳算别的账,舅兄便可以脱身。”
更重要的是,他前往南方,就可以亲自追查乔家大火的幕后真凶了。现在明眼人虽然都能推测出来乔家大火与那本账册有关,邢舞阳定然脱不开关系,但没有确凿的证据,凭猜测是无法给人定罪的。
“哪有这么简单。南方形势可比与北地鞑子打仗复杂得多。最重要的是,我那皇帝舅舅是不会想看到武将中你一人独大的……”池灿分析着,“到时候你远离京城之外,一旦某些人在御前嚼舌几句,说不定功劳就变成了罪过,连个自辩的机会都没有。而今南北边境都不安定也就罢了,倘若等天下太平那日——”
“那是以后的事。”邵明渊淡淡道。
池灿脸一沉:“今日之因他日之果,你为了救乔墨出来,就不想以后了?”
他不能看着自幼一同长大的好友找死,至于乔墨,当然还可以想别的办法,大不了他去求一求母亲看有什么办法,万一实在不行——
呵呵,他和乔墨又不熟,不行就算了呗。
“不成,邵将军不能去。”乔昭开口。
邵明渊看向乔昭。
乔昭面色平静道:“我之前便说过,邵将军体内寒毒因为前两天情绪波动太剧烈,已经攻入心脉。如今驱毒已经起了头,就不能半途而废了。倘若邵将军前往南方抗倭,那么不需要考虑什么以后,也没有以后了。”
乔昭这话邵明渊与池灿二人都听明白了。
池灿暗暗点头。
嗯,两个人意见一致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但是——”邵明渊开口。
乔昭打断邵明渊的话:“如果说救出乔大哥是以邵将军性命换来的,那么乔大哥定然也不会安心的。所以没有什么但是,与其走这条死胡同,不如再想更好的办法。”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一命换一命,这是最笨的做法。
乔昭忍不出睇了邵明渊一眼。
看来她之前的话白说了,这人依然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性命。
他是因为愧疚吗?
然而她不需要他用命来偿还这份愧疚,她的兄长,她自会想办法救出来。
“黎三说得对,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好了。这样吧,我回去找我母亲想想办法。”池灿站了起来。
乔昭抬眸:“池大哥,等一下。”
“嗯?”池灿看她。
“长公主的身份,不大合适掺和进来。”
她已经欠了池灿救命之恩,如今再欠下去,最后总不能真的以身相许吧?
她与兄长的事,更希望靠自己的能力来解决,而不是依靠别人。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该怎么办?”池灿一屁股坐下来,皱眉问乔昭。
看这丫头能的,他和邵明渊都不行,就她行?
“不知邵将军和池大哥知不知道,朝中内外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甚至让皇上改变主意的有谁?”
池灿不假思索道:“有三个,一个是当朝辅兰山,一个是锦鳞卫指挥使江堂,还有一个是秉太监兼东厂提督魏无邪。这三个人在皇上面前都是能说上话的。”
他说完看了乔昭一眼:“你不会想从这三人身上下手吧?”
“不行吗?”乔昭反问。
池灿往椅背上一靠,懒洋洋道:“想都不要想。先说说辅兰山,邢舞阳本来就是他提起来的人,他不把乔墨灭口就是好的了,还指望他在皇上面前说好话放乔墨一马?那除非是脑子被驴踢了。”
池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接着道:“秉太监魏无邪就更不行了,我那皇帝舅舅最厌烦宦官多嘴,魏无邪正盯着掌印太监的位置呢,没有谁有这样的脸面让他在这种紧要关头惹皇上不快。”
池灿说到这里看了邵明渊一眼:“至于锦鳞卫指挥使江堂,看似是最好说话的,然而也不可能。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他或许会给庭泉脸面,但在这种事情上是不会违背皇上意思的。”
江堂为了将来打算有意与邵明渊交好,然而要是失去了皇上的信任,那就不用想什么将来了,眼下就要倒霉。
孰轻孰重,这些在朝堂内廷混成精的人都是拎得清的。
“就是江堂了。”听完池灿的分析,乔昭道。
“什么就是江堂?”池灿皱眉,“黎三,我刚刚说的话你没听见?”
乔昭笑笑:“多谢池大哥指点,我是说,我有办法让江堂答应帮忙。”
邵明渊与池灿俱是一愣,面带惊讶看着她。
在二人的注视下,少女依然从容不迫:“想要对付邢舞阳,那是稍后的事,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救乔大哥出来。只要不和账册挂钩,不牵涉到邢舞阳,我想此事在皇上面前应该有回旋余地的。”
“然而这个忙并不简单,江堂怎么会乐意出手?”池灿问。
邵明渊亦深深望着她。
乔昭笑笑:“所以要让江堂不得不答应帮忙啊。事不宜迟,邵将军、池大哥,我先告辞了。”
“等等。”邵明渊喊住她,“黎姑娘想见江堂,我陪你去。”
池灿目瞪口呆:“庭泉,她胡闹,你也跟着胡闹么?她一个小丫头怎么让江堂答应帮忙?想想都不可能啊。”
总不能是色诱吧,好像江堂自从妻过世后不近女色的。
邵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