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再度出5
宿舍果然有些潮了,可是我看到赵翠娥已然空掉的宿舍,忽然觉得很没趣。只把门窗打开,铺盖铺开,连卫生也懒得搞,甚至连把被子拿到走廊上晒晒的劲头都提不起来。
不消说,今晚是必须喝酒的,哪里凑不下我一个人呢?叶秋富说,大不了和我睡?于是乱哄哄地打牌。只是都心不在焉罢了。
一切仿佛和我无关。
此后两天,小道消息不断传出,谁去了哪里,谁进了中心,共有几个人变动。我只觉得这一切都和我极为遥远。随着被学区叫去谈话的人越来越多。我的工作似乎愈稳当。
我依然没有打扫卫生。我似乎还有所期待。
到第三天晚上,也就是八月三十凌晨,在喝酒的时候,张春博透露出最后的消息,除了两个神秘人,其他的人事都已经确定了。
果然是乾坤大挪移。中心校进了十六个,出了十三个。进来的都已经知道,出去的,除了退休,开除和调走的,业已明确十一个。两个神秘人会是谁?一伙儿喝酒的这些老熟人,都极力往圈外猜去。一面庆幸我们这批人都还在。张春博说,林校长和我们是同线的同镇或同外地,当然会照顾我们这些自己人。
我听到这话顿时索然。但既然变动和自己无关,该熬下去的日子,自然还是得熬。我叹道:明天,我便该打扫宿舍,晒晒被子了。
许胜龙则很兴奋,因为他要的房子已经和副校长说好了,据说答应他给他赵翠娥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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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忽然口干舌燥,头痛欲裂。
洗漱而早餐后,已经十点多,正在权衡着要先去洗澡还是先打扫卫生,林校长忽然出现在我的宿舍。
他微笑着问我,杨老师,收拾好了没有啊。
我急忙烧水泡茶,说,没呢。
他说,来中心校一年有什么收获啊。
我楞了一下,说,中心校平台比较大,领导比较关心,给了我很多指导,也给了我很多机会,真的让我很大进步。
他说,那么,有没有想更大的展呢?
我的心忽然怦怦跳。
我说,我怕承担不起责任。
他说,是这样的,今年学区人事变动会比较大,一些基层单位的行政工作需要充实。
我没说话,看着他。
他说,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去,我会考虑重新安排的。但是我觉得你到基层锻炼一下,会更有利于后面的展。你应该知道,行政领导和教研组长不一样的,教研组长没有级别,县里不会下文的。
我将开水冲进茶碗,又冲到茶杯里。
水太烫了,我的手抖了一下,茶杯倾倒了。
他于是继续说,当然,你如果支持我的工作,肯接受安排,我会给你安排大校去的。
我还是嫩呢。我问,什么地方?
美岗小学。一来你工作过,二来,是我们学区的第二大校。
哦。我没思想准备。
他喝了茶,站起来说,这样,你考虑一下。去,就安排给郑中机校长当副手。我可以答应你,今年只是过度,明年他就一定退下来,你顶上,或者明年进学区。不去,你继续当教研组长,帮学区搞好教改工作。但是不管去不去,我十二点都来听你的意见。
我顿时彷徨地站起来,说,林校长,你看我这?······这样吧,我打个电话跟家里参考一下。
林校长拍拍我的肩膀,说,年轻人,担点重担是好事。我也是从语文组长,基层教导做起来的。我那时候比你晚,工作六年,25岁了才开始挑担子。
我尴尬地笑笑。我知道我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他走出我宿舍门,忽然回头说,对了,赵局长开会还问到过你。她也很关心你的成长呢。
我一时间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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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真的。
神秘人之一是我吧?另一个,当是我的备选项。但是这并不符合张春博的内部消息。那么他是谁?
可是我已经无心去纠缠于是谁?我甚至不去管他是否会和我一样的两难。别人的决定本与我无干的。
我只关心的是,我真的该去吗?
曾经有一个机会摆在我面前······?这个机会会是陷阱还是坦途?
十二点给答复,看时间,却已经是十点半了。这小时里面,我该去找谁?
父母是不会给出任何答案的。
从我当时报考师范的时候,我已经决意自己承担自己的选择和命运了。
同事的答案却大抵可以预见:不要出去。赖在中心,只要在,就会有机会。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我所求者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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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中我的脚步居然到达了邮政局的门口,营业厅里的公共电话对我暗送秋波。
我下意识地拨出一串号码。
那边响起一个端庄严肃的声音:喂,你好,xx教育编辑部。
我颤抖地说,方老师,是我,杨坚冰。
那边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我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然后我听到那严肃的声音继续说,哦,是杨老师啊。有什么事情呢?你的那篇稿子我看过了,还可以,但有些地方要修改。
我茫然。
大概又一会儿,那头说,小杨,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
我的兴致已经很低落。有谁可以依靠呢?
但我还是说,方老师,学区调我去美岗小学当教导,就是你来检查听课的那里,你看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