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瞬间走神许远。往常忽略的记忆在这个时侯翻活,得到比较。这让我有忘记初衷的恍惚。直到林冰琴露着笑意说,杨坚冰,要去哪里啊,你来带路。
我极力定下心神,提醒自己,我的任务是来做说客而不是来怀想。
我笑了笑说,便去铁峰岩吧。你看那里多好,我猜视野一定很广阔。
铁峰岩就是我刚才看到的那片岩石。
52春愁如水9
我们走向学校的后门,准备走学校后门的路。恰好到操场遇到了赵翠娥,她有些诧异,问,你们两个去哪里?
林冰琴很开心,说,去铁峰岩爬山。翠娥你去不去?
我没回答,也没看赵翠娥。赵翠娥说,哦,你们去吧,我第三节有课。
春天的山路,带着独特的湿润和青翠,脚踩上去,软软滑滑,隔靴搔痒并不是不可能的。我便觉得脚底很舒爽的痒。
林冰琴如雀跃的出笼小鸟,不时地指点江山,这是什么花儿,那是什么树儿,这是什么草儿,那是什么鸟儿。
我忽然心事重重,直觉告诉我她的快乐是源自我的约请,这不是合适的心理状态。
到山腰这段路,由于是当地茶园的基地,农民们将路修得极好,所以虽然颇陡,路况倒不错。我们没费得太多的力气就爬完了。不过还是有些气喘。
接下来这段山路,显然走的人并不多,两边的野草漫生,已经直夹道路中央来,而且由于雨水冲刷,不时有几个石头突兀地立于路面,真是崎岖。
我在前面当头走,度不快,林冰琴也走得专心,不在叽叽喳喳。当然,也许是她觉到了我的沉默和敷衍。
在即将爬上铁峰岩脚下第一个山包的最后一级,是一个颇高的台阶。说是台阶,并没有真正的石头垫脚,只是一个半人高的缺口。我怀疑,相对于周围而凹下去的这条山路,在雨水来临的时候,也充当着泄洪口的角色。这个缺口便是水流至此下泄而冲击形成。事实上,在这个缺口的底部,明显是水流冲刷才会形成的细细而均匀的土粒。
我脚蹬,爬了上去。
但这个高度对林冰琴却有些高了。我站在上风回头看她,问,需要帮助吗?
她一咬牙,有些倔强,说,不用,我自己来试试。
我心里叹息一声,她就是这样喜欢在我面前证明她自己。
——谁说,我正是最不喜欢她这点呢?
她居然稍退一下,做个小小的辅助跑,然后一蹬脚跳了上来。
也许是这运动服太紧身了,她虽然跨上了一步,却只踩到上面的边缘。
那土竟然是软的,所以就,轻轻的一裂。
这是我们都始料未及的。
她的双手立时乱摆,失去平衡,刹那间我来不及反应,手却已经自然而然地递了出去,抓住她挥舞的一只手,用力往前一拉。
噗噗几声,那裂下的土,掉在了下面的细土上。
而她,由于用力过猛,一头栽入我的怀里。
也许是吓坏了,她紧紧地抱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