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乌拉”的警笛声终于响了起来,很快,一辆普桑打着红蓝双闪冲了过来,后面跟着一辆昌河面包。
两辆车刺啦一声刹住,还在地上滑出几米。
普桑门一下子拉开,从副驾驶钻出一个秃顶的老头,红光满面,肥头大耳,上身着一件夏装警服,下身却是丈青色长裤,以及一双懒汉布鞋。
这厮一下车,一股强烈的酒气扑鼻而来,显然刚刚喝了酒,也极有可能是被从酒桌上叫来的。
为首的叫张德福,县局常务副局长,五十出头,地中海,本来以为靠上常务副县长,这县局局长的座位铁定是自己的,没想到上面空降下来一位局长。这些天,张德福颇有些消极怠工的意思。他也知道,自己的前途是止步于此了。
在他身后,有下来五六个干警,不过,至少有一半是酒意醺然的模样,满面通红,走路打漂,眼神涣散。
张德福还没开口,许子陵喝道:“身为警察,你们当班期间饮酒,警容不整,置公安部五项禁令于何地。”
他这一声喝,如同平底惊雷,警察和城管顿时愣在当场。
“你什么东西?真以为自己是无冕之王?”张德福冷哼道。
在来的路上,已经被告知对方是记者,他就来了个先入为主,哪里知道,他们根本就是凭空推测的。
由此可见,经验主义是会害死人的。
确实,一个记者他还没放在眼里,只是,当他觑见对方是京牌之后,脸色稍微变了变。
许子陵斜睨众警察,发现,至少为首那个说话的“地中海”是挂着枪的,他道:“我什么东西?哼,收拾你们这帮不是东西的绰绰有余。”
“找死!”一个小干警就要拔枪。
许子陵冷冷瞪了小警察一眼道:“你们这些人,五项禁令,居然一下子违反了三项,工作时间饮酒,携带枪支饮酒,酒后驾车,等着脱衣服吧!”
起初的惊愕过后,清醒多了的张德福看了看自己的手下,道:“同志们,人家这是要敲咱们的饭碗呢,你们说该怎么办?”
这句话已然表面了立场,而且极具煽动性。一时间,警察们个个肃然,空气似乎也停滞了那么一会。
何建军上前一步:“你们是要杀人灭口?”
张德福道:“不杀也行,但是也不能让你们胡说。”
许子陵冷冷笑道:“果然是无法无天,只是,你们可以开枪试试,现在大不了是脱衣服,动了枪,只怕要蹲大狱!”
“那也没办法了,你以为你是谁?我就不信……呃……”
刚要拔枪的张德福突然看到一张英气逼人的面孔由远及近,甚至跟自己的鼻尖碰在了一起,而他拔枪的手腕也如同被铁钳钳住。
啊——
钻心般的疼痛让老副局长痛呼出声,一瞬间,张德福光秃脑门的冷汗再次涌出。
有几个警察刚拔出枪,就看到张副局长被人用枪指着了脑袋,一动不敢稍动。
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暗自庆幸的同时,又有些怀疑,有这样生猛的记者吗?
“让他们放下枪。”许子陵面对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夷然不惧。
初始的惊吓过后,张德福却是冷静了下来,他笑了笑道:“小子,有种你就开枪崩了我。反正,袭警的罪名你已经坐实。”
许子陵摇摇头:“想死,那太便宜你了。”他扭头看着一帮警察道:“开过枪吗?会开枪吗?放下吧!不要丢人现眼了。”
“过分。”终于一个警察忍不住了,就要扣动扳机。
许子陵眼中寒光一现,顿时进入一种难以言说的状态,只感觉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甚至是周围每一个人的心跳。
这种状态能够让他从容的应对一切,比如,他连开了四枪,枪枪大足对方的枪管,当画面活过来的一刻,他对着枪口吹了一口气。
仿佛,在这之后,才听到四声尖叫和手枪落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