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神秘兮兮地问:“你知道钱嫂是什么身份吗?”
路宁其实对这个并没多大兴趣,不过在床上躺了一天,无聊透顶,能有个人说说话也不错,于是她淡淡的“嗯”了一声。
杨柳立即把今天她去警局做笔录听到的消息全盘托出。
“原来波哥说的是真的,钱嫂真的是被拐卖去的,二十年前,她被人贩子卖给了张老七做媳妇儿,开始还不情愿,总想着逃跑,后来生了个儿子后,她就再也没动逃跑的念头。相反,她事事都听张老七的,哪怕张老七天天对她拳打脚踢,她也不反抗。不止如此,在张老七叫她去帮波哥的忙时,她毫不犹豫地同意了,然后经常用她那张老实巴交的脸去欺骗姑娘们,船舱里比我们先被抓过去的五个女生中有两个都是被她骗去的。”
说到这里,杨柳又是气愤又是怜悯地摇了摇头:“结果今天警察审查张老七,才知道,钱嫂之所以助纣为虐的目的竟是为了挣钱给她儿子娶媳妇,你说这人是不是疯了,她自己都被人贩子害了一辈子,她还把这么多姑娘推进火坑,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哦,对了,我听一个警察说,她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路宁,你知道什么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
“不知道!”路宁摇头,她的文化水平可比不上杨柳。
杨柳又说了一通其他的事,最后当她知道路宁也住在a市时,立即高兴得跳脚:“好啊,我也在a市上大学,我今年大三,有空我来找你玩!”
介于路宁的手机还没找回来,她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路宁。
路宁收下纸条,裴渊正好回来了。
杨柳似乎有些怕裴渊,一看见他,立即站了起来,匆匆跟路宁道别。
她一走,病房里便只剩下了路宁和裴渊。
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一时之间,病房里就剩下路宁翻书的声音。
翻完一本杂志,路宁突然觉得很奇怪,抬头看了裴渊一眼。
裴渊竟坐在窗台边的椅子上对着……她的侧脸发呆。
这是什么情况?
“我的脸上有脏东西吗?”路宁摸摸脸,怀疑是不是后来吃面条时又把汤溅到了脸上,没擦干净。
裴渊回过神,撇开头,淡淡地笑了:“没有,我只是在想问题!”
这话还真不是敷衍路宁。他回来的路上,始终在想孟希的话,还有先前骆桓的话,两人的话语交织着在他耳畔响起。
他都有些疑惑了。
不可否认,他对路宁是有些特别,但这种特别最初是建立在路宁能影响他食欲的基础上。
从见到路宁的第一眼起,她在他心目中就是一个小姑娘,天真单纯的小姑娘,一个还需要被保护的未成年人。裴渊不觉得他会喜欢上一个小自己如此多,还在上高中的小女生。
尤其是对上路宁那双亮晶晶,单纯认真的大眼睛时,只要一想起这个念头,他就有种说不出的负罪感,总感觉能对这样的小女生下手的男人跟qín_shòu没什么差别。
也许,他真如孟希所说,是个顽固不化的老古板吧。
他忽视了,男人有时候跟qín_shòu还真没啥两样。
压下心中的杂念,裴渊走到病床前,低头扎得像个大粽子的手臂,问道:“还疼吗?”
“不疼了,这点小伤,要不了一周就能好!”路宁举起胳膊晃了晃,似乎在说医生太小题大做了。
裴渊可不相信,他亲眼看到路宁这只胳膊伤得有多严重,她的大半只手臂都肿了,整只胳膊呈青紫色,后来又在水里泡了好几个小时,这样严重的伤,别说一个星期,两周能全好,就该谢天谢地了。
他板起脸:“医生的话你可不能不听,这一段时间手臂不能沾水,不能用力,要按时换药……算了,换药我提醒你!”
“哦!”路宁恹恹地应了一声,又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若不是昨晚太累,游回岸上她就撑不住睡着了,她是绝不会来医院的。
不过,裴渊好像知道她不喜欢待在医院,从头到尾,除了护工和一个换药的医生,她就再也没见过其他医务人员了。
虽然这里不像她印象中的医院,但路宁还是待得浑身不舒服,只盼着能早点走人。
裴渊看她极不开心的样子,语气也软了下来:“你住一晚观察一下,我们明天就回a市,好吗?”
路宁扭头看了看天,太阳快要下山了,意味着今天很快就要过去了,一天就一天吧。
她勉为其难地点点头,伸出食指比了个“一”字:“说好的,就一天啊!”
裴渊微笑着点头,目光瞟到她的头上,突然想起苏伯在电话里提的那件事。
路宁现在对他已经是比较信任了,直接问出来没有关系吧?
思忖半晌,裴渊选择直接切入这个话题:“路宁,你是不是觉得对不起伍雪莹?”
路宁抓住杂志的手一紧,最上面那张纸被她撕开了,她都没发现。
一看她这反应,裴渊就知道苏伯说的是对的,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抚摸着路宁的头发,语气温和地劝道:“她离炸、药太近,谁也救不了她,这不是你的错,你无须自责!”
过了片刻,路宁语气淡然地说道:“我知道,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裴渊瞧她的样子不像是说谎,有些拿不准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顿了下,他又问:“那你为什么还会觉得对不起伍雪莹?”
路宁